如果不是周在思的眉眼像微风吹过的稻田一样,静谧,没有一丝声响,却又有种沙沙作响的生命力,她简直认为她会像那些街头流浪汉,或是不羁的行为艺术家,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地抽出烟盒点根烟了。
那画面,她作恶般地遐想了一下,这样庄重的场合,周在思这样一张难以忘怀的脸,细白的手指虚虚夹了根女士香烟,萦萦吐出一口薄荷凉雾,绝对是......
风景啊风景。
可惜她今天没随身带着相机,不然一定要留影纪念。
她大概也是疯了,脑子里想什么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四下没人,两人吹着徐徐的微风,周在思发丝飘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笑骂她一句:“你想让你哥疯掉啊。”
她说的半真半假,只口不提自己,很轻巧的态度,却恰恰勾起了王襄的好奇心。
她知道她是无意的,周在思从不会把私事当闲话聊。
但......单身狗多年,偶尔窥测欲爆发,也难免想要观察一下这些个情侣是怎么相处的。
更何况一个是家人,一个是朋友。八卦起来都得天独厚,近水楼台先得月,没道理不扒一扒啊!
不用说,对着王悉她是没丁点勇气问的,周在思其实也是个锯嘴葫芦,平日里闲话家常她都不积极听,说就更难了。
但问她不会挨打是真的。
“你跟我哥......你们还好吗?”她思索半晌,在打扰别人和满足自己之间,还是选择了填充八卦库。但脑子里天花乱坠的想着,问出口却又比想象中难。短短一句话,她差点没咬掉舌头。
还是太生疏。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快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十三四岁那会儿,整天没事干,揪着别人的那点私事都能下饭。
太无聊了。
可说都说了,也不能再收回,第一次她觉得度日如年原来是这滋味。
五月的天温度也是时常反反复复,今天气温并不很高,因此周在思一直是抱着手臂的姿势,即便是听了这话,手臂也没放下来,她先是语塞了一下,倒不是介意被问,她是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着这个问题好好想了想,最后低着头,不咸不淡地说:“今天这事,你哥没告诉我。”
虽然说出来有点像埋怨,但也是事实了。毕竟她不会归纳总结。
王襄一听,顿觉问到点上了。好消息是这事可大可小。
坏消息是,她作为知情人之一,同样也没告诉她。
心虚的人话都多,生怕周在思下一秒想起来她也干了类似的好事,于是她顿时也支支吾吾了起来:“呃,这个吧,我觉得......”
怎么接!
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接!
叨叨了半天,就连一开始心在跑马的周在思都听不下去了,忽略了她便秘一样的表情,替她打住了。
本来她就没想着为难她,冤有头债有主,这事怪不得别人。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话少,别的什么都讲不出来,只能顺嘴一提事实了。
两人雕像一样站了许久,中间王襄被家人叫走,只剩下周在思一个人。
周在思没再进去,倚在光洁的大理石墙面上,思绪纷飞又混乱,手上汗津津的,还真有点想来一根了。
自打她到了这儿,事情的发展就有点脱轨。
她能包容王悉的低气压,但面对长辈,她总是学不会拒绝。而学不会拒绝的下场就是当初请走的东西现在又还了回来。
原来这镯子是这样的沉啊。
王悉不抽烟,这周边没有便利店,她也懒得去买,所以也只能想想了。
王悉是被一群人前后左右围着出来的。他的表情并不是很好,可能是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想找的人找不到,也不能亲自去找,因此视线扫过周在思时,他的眉头并没有立即舒展。
他怔了下,反而拧得更紧了。
周在思看了都替他心中一疼。
周在思站的地方背光,又比较远,看到他和他身边的一群商界人士,有些甚至是在电视上经常见到的,思忖着自己过去会不会太过冒昧,因此她没有动,反正早一会晚一会都没什么,最后也都是要一起坐车的,现在凑上去做什么。
但王悉显然不这么想。
即便是身边的人奉承话说得好听,哀悼也真心诚意——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但对着他还要哀悼,亏他们也想得出来。
真当他也是快要死了的。
但这些老家伙打着长辈的名义,王悉一时也无法发作。
实际上这离让他失态还差得太远。
但就是周在思偷懒不过来这一点叫他很是难忍。
两人一个孤零零地站着,一个是人群里的焦点,眼中钉肉中刺似的你来我往地互相对视,光是眼神就能打一架了,最后还是周在思先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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