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琅玄假意同老鸨妈妈寒暄两句,便急着跨步上了楼。
云思暮房间的门半掩着,垂下来的帷纱带动着微风探出门外,散发熟悉的栀子花香。
“云念安?”陆琅玄抓起一角帷纱,试探地问。
房内传来细小的摩擦声,陆琅玄侧耳听了片刻,手中的帷纱忽地溜走,接着房门便被人拉开。
云思暮披着外袍轻轻瞥了他一眼,向房内抬了抬下颌,旋即便转身往回走。
陆琅玄见他这态度也不恼,反而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像只猫,他在心里想。
“哎,”陆琅玄在身后好奇地摆弄着云思暮门前挂的帷纱,“你什么时候搞了个这个?”
“这原本是扶栏院的规矩,‘挂纱不面人’,代表妓子今日不接客,”云思暮将泡好的茶递给陆琅玄后,自己也倒了一杯,润了润嗓补充道,“原本我也不挂这玩意儿,后来实在被客人烦得很,索性就挂上了。”
“你这挂在屋内,门一关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吗——该说不说,这是鲛纱么?料子不错。”
“扶栏院妓子不关房门,”云思暮看了陆琅玄一眼,“陆大人若喜欢便拿去,制成衣服应当衬你。”
陆琅玄大马金刀地坐在云思暮对面,挑起眉盯着云思暮灌下这口茶:“我倒觉得这颜色衬你。”
他凑近端详了一番,进而又问道:“你今日怎未穿那件白袍子?”
云思暮拢了拢外袍,垂下眸子答道:“穿久了,换一件。”
“这衣服可比那件白色养眼多了,每次我瞧你穿那件衣服,再配上这么个表情,我都觉得你在给我哭丧。”
云思暮:“……陆大人说笑了,那件是扶栏院发的袍子。”
“果然,”陆琅玄点头,“你那位管事嬷嬷她眼光仍需加强。”
云思暮“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为陆琅玄倒了茶说道:“好,晚些时候我便同她说。”
待云思暮笑完,陆琅玄才开口:“说正事,你急着找我,所谓何事?”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么?万一我想陆大人想得紧呢?”陆琅玄张了张口,还未等说什么,又见云思暮正了神色,道:“你对你大哥,了解多少?”
陆琅玄思索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大哥在慈安谋职时,我尚未出世,而后我一直与我二哥在欲都待着。我到慈安时才刚过十岁,彼时我大哥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陆琅玄并不了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慈安的势力分布。
“何冷山是改革派这个你知道么?”
陆琅玄点头。
“那好,”云思暮缓缓地开口,“陆抚笙,也便是你大哥,同样是改革派。”
陆陵川皱起了眉头。他知晓改革派,革来革去去将不少权贵革了职断了财,这种人树敌已然不能用“多”字来形容,基本上慈安其他势力或多或少都与他们有仇。
“你的意思是……我大哥触了某些人的逆鳞,惹来了杀身之祸?”
“线系太少,我不敢妄下定论,况且我听说金胜与何冷山有仇?”
提起金胜,陆琅玄便想到李东谦那双眼睛。他思忖片刻,迟疑着开口:“有仇……倒算不上?有关金胜的事也是我从拥王殿下那儿套出来的,我不知他们私底是否有仇,但朝堂上顶多算政见不合。”
“你的意思是金胜是何冷山一案的幕后凶手?”
云思暮提醒他:“陆大人见我第一面,便与我说了这个名字。”
陆琅玄愣了一瞬,好半天才想起来他当时做了什么。那时他只不过为了诓骗云思暮与他合作,随口说出了一个同何冷山的意见相左的人罢了。
真相当然不能同云思暮说,陆琅玄咳嗽一声,有些心虚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场官场中意见不同的人比比皆是,只凭这一点便下了结论,未免太草率了些。”
云思暮颇为赞同:“自然如此,不过我心里倒有了另一人选。”
“谁?”
云思暮眯起眼睛,转头看向窗外。顺着他的目光,一眼便瞧见了朱红的宫门。云思暮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太后。”
……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她那绿皮鹦鹉,懒懒地抬了抬眼。
“事儿办得如何了?”
“回皇奶奶,一切顺利。”
太后身旁的鹦鹉倒是聪明,看看太后,又看看底下的人,见没人说话,便尖声叫道:“皇奶奶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咯咯”笑了两声,注意力全被这讨喜的鹦鹉吸引去了。下方的人低着头,安静地立着。
太后玩了一会儿便挥了挥手,身旁待女忙将鸟笼抬了下去。
“宣万,可曾记得哀家教过你什么?”
宣万公主垂着头,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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