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琅玄略微颔首:“今日拥王殿下来了兴致,自然不能拂了拥王殿下的面子。”
李东谦在一旁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的玉骨扇摇啊摇,有了陆琅玄,他跟这群人说话底气都足了不少。
“今日跑马敢不敢下注?”
王吟琦看了一眼李东谦,又转头看向陆琅玄,接着便赔笑道:“有陵川在,谁还敢在他面前下注啊?”
陆琅玄略一抬眉,手指无意识在缰绳上绕了两圈。这是他心生警惕的习惯,李东谦看在眼里,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的细小动作。
“王公子不是吹嘘自己马术精湛么?那自然要同陵川比一比,这不比,如何得知自己技艺高超呢?”
王吟琦没说话,他身后的人倒是开了口,语气中尽是藏不住的轻浮:“自然比不得陆大人,毕竟陆大人是欲都人而非慈安人,欲都人身下功夫都好得很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漠人也同样,特别是大漠的小娘子,带劲儿!”
李东谦听此,心里暗道不好。这几人脑子被驴踢了,敢如此非议欲都与大漠,还是在陆琅玄的眼皮子底下。
果不其然,他偏头,见到陆琅玄越来越黑的脸色。
“陵川……”李东谦斟酌着开口,“别太放在心上,他们一群混痞子……”
“混痞子?”陆琅玄冷笑一声,眼睛里布满了冰霜,“这慈安城,还有谁比我陆琅玄更像混痞子?”
他抬手一扬,马鞭抽向了对面笑得最开怀的几人。
“哎!”李东谦想要制止,却又躲着马鞭。
但还好,马鞭最终只是抽到了沙地上,激起一阵沙土飞扬。
“在他娘的慈安待安稳了,人都待傻了?若非欲都挡着塞北,你们能过上这安稳日子?”
李东谦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陆琅玄这人虽说是个混球,但却极其看重身边之人。莫说父母,便是他大哥陆丰承刺杀那事,在整个慈安闹得沸沸扬扬,也没人敢在陆琅玄面前贬低陆丰承。
若是有人不识好歹,陆琅玄便如同疯狗一般咬着对方不放。这股子夹杂了欲都与大漠的狠劲儿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稍不留意,就会被他盯住扑上来,撕扯到满身伤口。
慈安人哪里见到陆琅玄这种不要命的人,久而久之便也绕着陆琅玄走。
待他在慈安待久了,也在朝中谋了官职,虽说仍是放荡的模样,但好歹像个人了。
陆琅玄在拥王殿下身侧,一直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再加上拥王一介平庸闲王,慈安里鲜有人瞧得起他,便也带着对陆琅玄放松了谨慎,说话行事也大胆了不少。
但疯狗永远是疯狗,尽管披了一层人皮,也不代表他便没了以往的兽性,反而更应谨惕。
世许陆琅玄对外是个二世祖的模样,但只有李东谦知道,陆琅玄此人狠起来,丝毫不顾后果。
“五年前塞北夷族进犯,险些攻破欲都城门,“陆琅玄墨绿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就连眼尾那颗痣也压不下他凶狠的目光,“临山兵部骑兵二十万皆为欲都人,我二哥带领临山兵部死守城门十个日夜。欲都城前血流成河,尸骨横野,二十万骑兵几乎全部折损。”
陆琅玄拔高音量,步步紧逼:“欲都人守住了慈安,你们却反过来轻谩欲都人,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五年前欲都将沦陷时你们又在作甚?慈安又——”
李东谦眼疾手快扑向陆琅玄,后者话音戛然而止。
陆琅玄单手抓住李东谦的衣领,堪堪将人半拎起来,却忽略了二人正在马上。李东谦身下的马受了惊,嘶吼一声,胡乱踏着蹄子便要向前冲。
王吟琦周围那群人见马匹失控,慌乱地四散逃开。陆琅玄一只手拽着李东谦把他带下了马。
李东谦刚刚落地,还未等缓过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离了他控制的马前蹄腾空,眼瞧着就要踩到李东谦脑袋上。
还是陆琅玄半矮下身子,拖着李东谦挪了位置,这马蹄才只踏在了李东谦肩膀旁的空地上。
“阿或!”
阿或自马场外疾速跑来,陆琅玄将李东谦安置在空地后,两腿一夹马肚子,便去追李东谦那匹马了。
李东谦被赶过来的阿或扶起,额间仍冒着冷汗。他后怕地看向陆琅玄的方向,死死握着阿或的手不住地颤抖。
“哎呦我……差点玩没了小命。”
李东谦瞧见陆琅玄已经勾住了他那匹马的缰绳,便转头对着阿或说道:“这可都怪陵川。”
“来之前便叫他收敛些,哪里用得着同这般人计较?若非本王反应及时,还不知道他又要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阿或敛下眸子:“殿下,这话您应该同我主子说去。”
李东谦瞪了他一眼:“本王要是敢的话早在他面前说了,用得着跟你在背后偷偷说么?”
阿或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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