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谢洪一咳起来就止不住,那架势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通通咳出来,被子上都溅了许多血丝。
祝明悦走到床榻前。将枕头竖放在床头,好让谢洪靠得舒服些。
谢洪突然病重,让上门找他的狐朋狗友们唏嘘不已,娶个貌若天仙的男人回来却只能过过眼瘾,这成亲后的好日子是一天没过上,尽躺床上了。
这狐朋狗友中碰巧有几个家住谢洪舅舅村中,回去后就把谢洪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什么新婚之夜就吐血,什么抓了药也没好转,什么一天比一天重了,更有甚者,竟直言观之谢洪有濒死之相……
这话传到他两个舅舅和外祖母耳中可不得了,当天中午他那性子泼辣的外祖母便叉着腰在人家门口堵着骂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罢休。
那家人被骂得苦不堪言,偏偏不敢还嘴,毕竟说人有濒死之相这种晦气话,被谁家听到了都生气。
可这说的人也是去看望谢洪的狐朋狗友之一,虽是个没情商的,但说的话却半句不带假。
他先前在医馆当过两年学徒,后来因克扣病人的草药私下售卖被抓了现行才离开医馆。
那两年他虽只是抓抓药,见过的生死却并不少,医馆常有人濒死之际被送来抢救,他见的多了渐渐地也能识别一二。
他今日一看谢洪便觉得对方和医馆那些人状态像极了。
谢洪那外祖母中午还在骂人,下午就出现在谢家门口。
老太太佝偻着腰迈着气势汹汹的步子,看到祝明悦后狠狠剜了他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狐媚子!丧门星!”
祝明悦:……
可恶的封建社会,谢洪病了干他何事?这也要怪罪到他身上。
“外祖母。”谢洪闻声从帘布后探出头,声音虚弱。
“哎呦!”老太太大惊失色,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怎么弄成这样了!”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是见过些世面,瞧到这张脸,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那村里人说的也不尽是造谣。
明明大婚那天她瞧着还好好的,怎地没几日功夫就虚弱到下不了床。
玄乎,太玄乎了!
“你瞧你娶的媳妇,就是个妥妥的害人精呀!刚进门就还把你害成这样呀!”老太太伏在床边嚎哭。
这外孙也是孙,老太太生的孩子里闹饥荒那几年死得只剩两儿一女,两个儿子家又是女娃娃生的多,男娃娃少,老太太重男轻女,把这外孙看得比孙女要重得多,眼瞅着外孙都不成人样了,可不是哭得撕心裂肺。
谢洪却不领情,他这会儿浑身胸闷的厉害,被老太太这大嗓门吵得更是喘不上气。
他烦躁的将翻了个身,用背对着老太太发脾气:“别哭了,我还没死,能不能让我清净清净!”
老太太哭得正起劲,被呵斥后,尴尬地止住哭声抹了抹眼泪。
大概是觉得被小辈呵斥很没面子,她开始将矛头迅速转向祝明悦。
“都怪你,你个丧门星!”
祝明悦原本在角落暗自出神,会过神一看老太太都走到他身前了。
个子不够高还知道踮起脚,一阵掌风带过
“啪”地一声
祝明悦没来得及躲,结结实实地挨了巴掌,白皙的脸颊上泛起红色的掌印,火辣辣得疼。
祝明悦捂着脸不可置信,他从小虽吃过不少苦,唯独没被人甩过巴掌,问就是他行得端坐得正谁也没资格打他。
他真的生气了,想他祝明悦又不是真的软包子,一个个的看他好欺负就可着劲儿的欺负他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太太别看只到他肩膀高,力气倒是大,似是觉得一巴掌不解气刚打完又扬起手。
祝明悦方才是大意了,这会哪能让她得逞,同一时间伸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腕狠狠往后一推。
老太太没想到竟遭到反抗,被往后推了好几步,靠住桌子才堪堪停下。反应过来后怒不可揭。
“你……”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他:“你竟然还敢还手!”
祝明悦睨她一眼:“我凭什么不还手。”
他只是初来这里无依无靠毫无底气,所以行事才不得已谨慎一些,可对方摆明了就是要拿他出气,他凭啥让着对方?
“凭什么?凭你嫁到谢家就得守三从四德!”
老太太威风惯了,换作以前两个儿媳见她发脾气都不敢喘大气,更别说忤逆她,生怕怒火烧到自个身上,被揍起初也是常有的事。
这长辈拿后辈小媳妇立规矩或是撒气,那是寻常百姓家最窸窣平常的事,连茶余饭后的谈资的算不上。谁年轻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等子女成家,这苦就熬过来了,角色也就自然而然转换了。
老太太意识里,这外孙媳妇也该和其他家小媳妇一样任打任骂才对头。
可祝明悦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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