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她愿,这个时代的人被封建思想规训也就罢了,他可是新时代的人,听不得这种封建糟粕,不是迫不得已绝对受不得这种委屈。
祝明悦越想越气,终于是忍不住张口祭出国粹:“我操你大爷,你爱守就多守,嫌不过瘾就让你儿子也守,”
这话一出可不得了,她大爷都入土多少年了,他竟还能产生这种想法,这是对先人大不敬呐!
老太太眼皮直抽抽,嘴巴也开始哆嗦:“你,你,”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只憋出个“你不检点”来。
“你看看这就是你娶回来的人。”老太太朝谢洪厉声控告:“休妻!你赶紧把他休了!”
谢洪快喘不过气了,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入睡,却被迫要听两人吵架。
他现在连发怒的力气也没有了,发动胸腔所剩无几的气力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个“滚”字。
祝明悦第一次和老太太吵架,准确来说是第一次与人正面对抗,就像是体内觉醒了吵架之魂,一时之间吵得忘我,才突然发觉现场还有个病人。
他摸摸鼻子试图缓解尴尬,又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才出了屋子。
老太太气得眼睛发黑上半身直往后仰,她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种人,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吧嗒吧嗒能把人毒死。
院子里,祝明悦鼓着腮帮一屁股坐在木头墩上。
邻里有三户人家,从这一路到村口,沿路一共有九户,其中有两户家中男人和谢洪关系要好,答应过帮他看好自己。
这是这么多天来祝明悦拼凑出的所有信息。
他一直在找机会逃跑,可白日里人多眼杂,夜里倒是没什么人,可夜里谢洪睡眠极浅,稍有点动静就醒了,根本无法行动。
他在谢家眼睁睁看着谢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村中关于他克夫的谣言,连他足不出户也能听到一点。
他估摸着,谢洪若是哪天突然挂了,老太太绝对会怂恿人将他抓了浸猪笼。
屋里响起一阵争吵声,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老太太一人在发火。
内容祝明悦听不真切,无非是老太太想让谢洪休妻,而谢洪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其实谢洪如今对祝明悦早已没了欲望,人在病重时往往会把情情爱爱的抛之脑后,哪怕是祝明悦赤身裸体站他面前他也生不出哪一丝淫念。
可他逆反心理极重,别人越是让他休妻,他越是不愿意。
人,是他凭本事买回来的,去留也应该是他自己决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老太太指着鼻子命令。
谢洪看向老太太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随后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啊呀!”老太太不知所措,她劝谢洪休妻不成,只是气不过说了两句重话,怎么人就厥过去了?
祝明悦听到一声惊呼,随后老太太神情慌乱地走出来,这回看也不看祝明悦,直直跑了,看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祝明悦进屋,床上没了动静,仔细听只能听到极其微弱的喘息声,上去一瞧,果然谢洪被气得昏死过去。
这老太太也是,究竟是和他过不去还是和谢洪这个亲外孙过不去,一通输出,没把他气晕,倒是把外孙气晕了。
祝明悦唇角上扬,想到老太太那番似逃窜的作态就想笑,又觉得在病人床前笑不合适,硬生生将勾起的唇角压下。
谢洪晚上醒过一次,醒来时状态破天荒地好了许多,脸上气色红润,说话底气十足。
第一时间便说饿了,命令祝明悦给他煮粥喝,粥里还得煮两个鸡蛋。
祝明悦顶着夜色穿过堂屋摸索着点火,给现熬了一锅米粥。
等谢洪几口把粥喝完,碗底下浮出两个白嫩嫩香喷喷的鸡蛋,他眼睛都勾直能,只能拼命咽口水。
偷吃他是没这个胆儿的。
鸡蛋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家中有多少个谢沛说不得心里都有数,若是数目少了对方问起,对不上数就尴尬了。
他眼睁睁看着鸡蛋被对方两口吞下,餍足地打了个饱嗝,气也不喘了,胸也不闷了,看起来生龙活虎像是能再活个百八十年。
祝明悦看着这一幕喜忧参半,喜得说他不用再被说是克夫命了,也不用面临浸猪笼的风险。忧得是谢洪病好了,逃跑难度更高了。
翌日
谢洪一脱病态,除了还需躺在床上,看上去竟与常人无异。
老太太一大早再次赶过来,看到谢洪的状态,却突然嚎啕大哭,哭声比昨日还要响亮。
祝明悦挠挠头,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