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才知道,这哪是夸我?分明是说我窝囊。你总是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利索,也不嫌累得慌?”
月儿母亲笑着答道:
“我哪像你,能闲得住?就是个挨累的命。”
朱教授夫人说:
“什么能闲的住?我就是懒,不爱动弹。”
说罢,朱教授夫人便问起了烙玉米面和白面两掺小饼之事。
问过之后掉头要走,便见月儿从闺房里婀婀娜娜走将出来。
是日,月儿穿了件藏蓝平方领风衣,披了一领猩红长围巾,肩上挎了一架海鸥相机,一双丹凤眼,两道桑蚕眉,一幅俏丽模样。
月儿从闺房里走将出来,见到朱教授夫人,笑着问候道:
“阿姨好。”
朱教授夫人看着月儿,满目赞叹,对月儿母亲说道:
“月儿这么漂亮,将来得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月儿母亲见月儿将自己打扮得甚为雅致,满目怜爱,转头对朱教授夫人说道:
“嗨,人家嫌自己年龄小,说啥也不找对象。”
朱教授夫人笑着说道:
“那是,急什么?月儿这么漂亮,还琴棋书画样样都行,得有多少人惦记?咱们学院大学生那么多,还愁找不到对象?将来一定得给月儿找个大才子。”
朱教授夫人说着,便往屋外走,边走便说道:
“你看,我光顾唠嗑了,得赶紧回家做饭。不然,我家那个老夫子又该吵吵饿了。”
送走了朱教授夫人,月儿母亲见月儿将自己打扮得非同往常,便问月儿:
“你把自己打扮那么漂亮,有什么好事?”
月儿笑着说道:
“还什么好事?一个朋友让我帮他们拍点照片。”
月儿母亲问:
“是什么朋友?男孩、还是女孩?”
月儿听了,“咯咯”直乐,说道:
“还男孩、女孩,都快成老头了。我们单位的同事。”
月儿母亲说:
“怎么那么大岁数?”
月儿说:
“不大,和我同岁。就是有点老气横秋。”
月儿母亲说:
“小伙子,成熟点好。人怎么样?”
月儿说:
“是个才子。”
月儿母亲问:
“带劲不?”
月儿听了,笑着说道: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他带劲不带劲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月儿挎上相机,推门出去。
月儿母亲看着月儿袅袅婷婷之背影,笑着说道:
“这孩子,这么大了,没心没肺,还嫌我问多了。”
上世纪七六年之暮春。云、雨、江、河、梅儿、月儿、星儿、竹儿,八个年轻人第一次聚首。
便说那日,雨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雨觉得,自己已然提干,再留平头不太合适,于是,便理了个分头。可问题是,理发师在给雨剃头时,将雨之后脑勺和鬓角剃得皵青,只在脑瓜顶上留了个盖。雨之头发又黑又硬,头发分开之后,一根根向两边伸去,像在脑瓜顶上支了一把小雨伞。是日,雨还穿了一套四个吊兜之藏青中山装。只不过,雨像他老红军父亲,五短身材,横宽,没脖子。着中山装后,虽说有了点干部相,可衣服领子扎脖子,每隔一会,脑袋便得转两下,手指头便得伸进衣领挠一挠。
可无论怎么说,这身中山装总可以彰显一下干部身份。于是,临出门前,雨站在镜子前面左转右转照了好几遍,直至确信这套行头的确可以抬高自己,方冲着镜子点了点头,捋了一把不太听话之小分头,挺起胸脯,大步流星走将出去。
那天,为了聚会,云亦刻意修饰了一下。
是日,云若往常一样梳了个分头。只不过,云适合梳分头。云是卷发,大波浪,头发在鬓角处打了个大弯,顺势向耳后服服帖帖弯将开去,像在理发店里吹出来的一般,很是妥帖。那日,云特地穿了一套刚刚面市之涤纶面料宝石蓝平方领套装。本来云就宽肩乍背,细腰长腿,身材很是匀称,再配上如是装束,身体笔挺地走路,显得既时尚亦雅致。
诚然,那日,最为耀眼的便是梅儿。
梅儿之耀眼与生俱来。生自高干家庭,天造地设之高贵气质,更兼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双丹凤眼,两弯吊梢眉,再配上浅米白色法兰绒风衣,浅棕色大围巾,很是冷艳。
于是。那日。玄武山。
一轮骄阳。满目芳菲。
树是鹅黄,水是碧绿,山是黛青,天是湛蓝。
历经一冬之蛰伏,鸟儿欢唱,鱼儿跳跃,人亦焕发了精神。
云和月儿来到玄武山时,雨、江、河、梅儿、星儿、竹儿已然先期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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