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1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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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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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

    此刻,赵斐唇齿间是甜,一呼一吸是甜,满心满脑子都是甜。

    比春山居的槐花蜜饯还甜,比陆羽楼的酒酿丸子还甜。

    比他与“明郎”的梦还甜。

    这甜带着刃。

    割得他五脏六腑沁血。

    偏又教人甘愿溺死在这猩红糖霜里。

    他的指尖描摹明桂枝眉目,轻得像游走在薄胎瓷上。

    生怕一用力,就碎了这层薄薄醉意。

    “嗯……”

    怀里的“他”忽然嘤咛。

    赵斐的喉结狠狠滚了滚,恍若吞下枚火炭。

    “这里……”他拇指碾过“他”微肿的下唇,眼底浮起癫狂的碎光,“那妖妇也吃过?”

    月色像块揉皱的银纱,斜斜搭在窗棂上。

    回应他的,依旧是无意识的呢喃。

    赵斐伏到“他”嘴边听。

    “……倩娘?”

    却听得“他”唤的是那妖妇。

    “允书,” 赵斐眼尾抽了抽:“乖,唤我,我是允书。”

    “允书……?”

    “对,再唤。”

    “允书。”

    “对,是我。”他咬着后槽牙呢喃,指尖深深掐“他”发间,“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腥味漫过唇间,原是他发狠咬破“他”下唇。

    他咬住那白玉似的颈子,犬齿叩在跳动的血脉上,倒像是要啜饮“他”魂魄。

    明桂枝的鬓发散作鸦羽,缠住他指节,如千丝万缕孽债。

    窗棂外探进枝晚香玉。

    影子落在锦被上。

    一摇一晃,晃得人心尖发痒。

    ——“砰!”

    门外传来花器碎裂的声音。

    赵斐猛然抬头,腮边红潮未褪。

    他直起身,一把抓过佩剑往门外去。

    只见墙头蹲着只黑猫,金瞳子亮得骇人,尾巴梢轻轻一摆,便隐进夜色里,剩半轮月亮孤零零悬着。

    赵斐回到房里,蹲跪榻边,就着半明半昧的光,瞧“他”睡颜。

    唇上那道咬痕泛着薄红,他来回摩挲,刚抚摸一枚新刻的章。

    “你是我的。”

    这话说得轻,倒像自言自语。

    “谁都不能碰除了我,谁都不能……”

    ……

    厢房转角。

    廊下积水映着个人影,绯色衫子一闪,拐进芭蕉丛后头。

    药壶歪在墙根,褐色汁子洒了一地,顺着砖缝淌成条小河。

    风过处,带起一丝苦香。

    却瞬息混进浓郁酒气与麝香里。

    ……

    药吊子被搬到绣房里,咕嘟咕嘟热着药汤。

    苦香漫过竹帘子,熏得窗台海棠都蔫了头。

    关倩兮舀起半盏药汤,吹了吹热气,贴着明桂枝唇缝滑进去。

    褐色汤润过那圈咬痕,似雪地里落了瓣红梅。

    关倩兮皱着眉,盯着那道红印,拇指忽按上去。

    绿眸幽深,泛起丝丝怒意。

    “咳咳......”

    明桂枝呛出半口药,溅湿了黛袍。

    关倩兮忙扯帕子去揩,又轻轻拍她后背:“慢慢喝,不急。”

    那力道放得极轻,仿佛在给新糊的纸鸢上浆,重一分便要破了。

    竹帘子哗啦一响。

    方靖提着包荷叶糕进来,正撞见关倩兮给明桂枝喂药。

    恍惚间,他竟觉得这妖妇有几分似他妻子——去岁腊月,他母亲卧病,妻子给她喂粥,也是这般低眉顺眼的温吞模样。

    “衙门大夫夸你的方子好。”

    方靖赔笑说道。

    他觉得歉意——急匆匆地把县衙大夫请来,仿佛兴师问罪。

    却不曾想,那大夫竟夸她的龙骨、川芎加得妙。

    “关娘子懂医术?”

    关倩兮也不抬眼,自顾自叠着帕子:“奴家嫡母生前缠绵病榻,都是奴家伺候的,方子看多了,便略懂一些。”

    手指头在明桂枝那咬痕上搓了又搓。

    像是要把它搓掉。

    方靖瞧着关倩兮为明桂枝喂药——三指托着药碗底,食指扣住碗沿,药汤子纹丝不晃地喂进“他”口中。

    确实是常年伺候病人的。

    他又想起,昨日带着大夫到灶房找她——这娘子蹲在药炉前,拿蒲扇控着火候,炭灰染黑裙角也不曾在意。

    哪似传闻里的妖冶放荡?

    大概茶楼说书人乱嚼舌根,以讹传讹罢了。

    好一会儿,那药汤才喂得一半。

    关倩兮扶明桂枝躺下,“他”还在发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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