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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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可怜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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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冬青又捧上那碗药:“大师兄最近太忙了,不然肯定愿意陪陪你的。

    整个修真界还记得魔族圣地的人只剩下两个,另一个已经多年不知去向,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大师兄主持解决。”

    蓝玉斋看着那碗汤药,拿过来一饮而尽。

    太苦了,那甚至都不是一碗完全的液体,而是细腻的草药粉末,在蓝玉斋的嘴和喉咙里都留下了异常惨烈的痕迹。

    何冬青拿出两块饴糖拆开了给他,他也没拒绝。

    何冬青很喜欢看蓝玉斋吃东西,有种“亲民”似的感觉——他不喜欢那些清冷的能者,往嘴里放些除了上好的茶之外的东西像玷污了他们似的。

    蓝玉斋把饴糖在舌头上含了一会,就顶到右边去,在右边脸颊鼓出一个小包来,又顶到左边去,那个小包就换到左边去了。

    何冬青眼都不眨一下地一直盯着看,让蓝玉斋从自己的思虑中抽出几分来嫌弃何冬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脑子。

    “何冬青。”

    “嗯?!”

    何冬青一个激灵支棱起来。

    蓝玉斋此前从未到修真界的台面上招摇过市,只是在他界阴差阳错与修仙者同行时才会装上两装。

    事情总是会败露,那么几次或长或短的戏都以被剑指着收尾,无一例外。

    所以蓝玉斋也没什么处理何冬青这种被采补了后还黏上来的极品的经验。

    “为什么为我哭。”

    何冬青想起来自己掉在蓝玉斋脸上的那几滴眼泪,他以为蓝玉斋伤得重,昏沉剧痛之中感觉不到那点风雨。

    何冬青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确实是为蓝玉斋哭的,他为蓝玉斋哭,自然是因为喜欢蓝玉斋,舍不得他死,可他不能这么告诉蓝玉斋,因为蓝玉斋一定不喜欢他。

    他向来无忧无虑的心竟然有一天会被这种绵软又啰嗦的柳絮填满,放在今年夏天之前,他都会对此嗤之以鼻。

    他的苦恼被蓝玉斋看在眼里,蓝玉斋想了一会儿,带着一点不可置信的意味:“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这个词把五十几岁的大龄情窦初开男人臊得满脸通红。

    蓝玉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被何冬青这个脸红给激起来了,心想天枝出了个清寒仙尊,是要用一个何冬青来调和智商上的阴阳,以避免过满招损吗。

    蓝玉斋知道自己这副皮相是十分招人的,他在合欢宗里不说,外出游历在人界住着的时候,村里县里大姑娘小媳妇的都盯着他,贪得眼都不敢眨一下,他若是把目光移过去,那些视线又惊起的飞鸟似的躲远了,进宫几回,强势胆大的娘娘妃子总给他暗送秋波,差人送些暧昧不清的贵重物件,他并不文弱,那些好男风的男人未必喜好他这一口,却也有无数男人痴着求着与他共度一夜,有时见到看得过眼的,他便那用那副正人君子的嘴脸佯装生涩地让他们疯几回。

    他那张脸时常木着,装清高的好人,除了暮尘歌,除了合欢宗,没人见了他的真实模样,不会想用剑挑了他的喉咙的。

    那何冬青是怎么回事呢,何冬青喜欢他的皮相吗?何冬青那塞了擀面杖似的脑子真能辨出人的美丑来吗?还是何冬青惦念着两人在羲和宗的和平相处,放不下那些装模作样的日子。

    “何冬青,你难道喜欢□□,对那感觉上了瘾了?”

    蓝玉斋想到最后也只得出这么一个可能来,何冬青马上坚决地摇了摇头。

    蓝玉斋再要问,何冬青站起来,木椅子往后被顶倒了,他红着脸无视了无辜的椅子,匆匆忙忙地走出门去。

    屋子只剩下蓝玉斋一个人,何冬青出了门,声息就完全消失,只剩下猛烈的风雪声被满屋苦涩药味和淡雅香气缠绕成的温暖阻隔后不真切地拥抱他。

    这是在合欢宗难得的寂寥。

    合欢宗总有那么多活泼欢乐的打闹声打趣声新鲜事,总是有人闲来无事地弹奏吹奏,乐声绵绵,暮尘歌养的戏子一班人在台上演着唱着打着,另一班的青衣就被他搂在怀里,鸟叫,猫叫,狗吠,杂役弟子斗蛐蛐儿,撞钟,打更,暮尘歌要他解开衣裳。

    天枝却慷慨地给他无边寂寥,让他仔细地去思考,为何在雷劫中尚未放弃的生命,会在见到清寒仙尊的那一刻就忽然肆意地丢弃了。

    蓝玉斋也不大清楚,他也要问自己,他的身体经常不由脑子控制,只是随心而动。

    还好他还是了解自己的,他知道了,他仿佛又千疮百孔地倒在何冬青身上。

    他的人生不够悲惨,不够文人墨客流着泪将他的恶行都美化成文,为他开解此生,也不够让大度的人敬佩一句坏得透顶,潇洒恣意,他就卡在那个无人怜悯的水面,浮浮沉沉。

    但他为何不找棵树吊死自己了事,可能要问他那身下贱透顶,烂入深潭的骨头。

    他要活着,低贱卑微地活着,一身烂骨撑起支离破碎的皮肉,迎着这疾风骤雨的天命,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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