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来的眼神过于犀利,让暮尘歌叹了口气:“雪子衣带出来的人就是一点儿都不风趣。”
金妍冷笑一声:“如果宗主给隐峰减轻一半工作量而不改变月俸,那我们将是全合欢宗最会开玩笑的一群人。”
合欢宗纳新并非易事,暮尘歌自然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制作夜半窗的材料极为稀少,掌握夜半窗制作方法的王也只有几位。若是只有一两位王在努力,应该供不上南北两国的需求。”
“宗主的意思是……他们联合起来了?”
“只是猜测而已,面对魔族时不能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因为他们自己大概率什么都没想。”
金妍不由得想到暮尘歌那位头脑空空的魔族老友。
茯荼身为能拿到夜半窗的魔族,却只用那稀罕的法器往来合欢宗找暮尘歌喝酒,在合欢宗玩得乐不思魔界,若要问他与魔族有关的问题,大概只能得到“不知道、不清楚、不关心”的回答。
虽然正因如此,暮尘歌才会选择与他来往,但对于隐峰而言,这魔族实在没用。
“把迦南那边的人抽出来些,盯着皇城,见到疑似冀衡的都抓回去——嗯?”
暮苍水的心音传了过来,暮尘歌刚放她说话,急切得近乎是喊着的声音就在脑子里炸起来:“蓝玉斋的命牌碎了!你们在哪!蓝玉斋的命牌碎了!!”
忽然刮过一阵风,他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匆匆的宫人,墙角晃动的树枝,世上的一切在眼前倏然行过,他的时间静止不前。
蓝玉斋有很多重伤之后再醒来的经历,但没有哪一次如此舒畅,仿佛时间倒流回他还是人类的时候。
何冬青惊喜地叫着他的名字,蓝玉斋觉得这名字实在难听,不知道还能不能改,按理说也不算父母给的,一周改它七八个应该不成问题。
陌生的天花板,相当贵重的安神药香,盖在身上质地轻柔地被子和床边惹人厌烦的何冬青。
蓝玉斋冷着脸坐起来:“我没有死。”
何冬青点点头,从旁边桌上端起一碗汤药来:“你把这个喝了吧,对身体好的——大师兄说你的元婴很好,只是灵力枯竭,养几天就能使用灵力了。”
蓝玉斋转过脸来,嘴角当着何冬青的面儿扯出十分挖苦的笑容:“灵力枯竭?像上次被我采补之后的你一样?”
何冬青的脸瞬间便红了,捧着汤药说不出话来。
蓝玉斋的眼睛扫过屋内,简单却精巧的陈设搭配出的细腻美感不是这个粗枝大叶的人一点一点布置出来的,不知道究竟是谁,用怎样的细心给他选择了有圆滑桌角的桌子。
但总之,他被人精心地爱护着。
“自己收拾干净,提起裤子夹着尾巴回宗门的感觉很好吗,我看应当是不错的,不然怎么还挂念着给我收尸?难不成你何冬青是个这么善良的人,连合欢宗邪修也能引起你的怜悯?”
“别这样,蓝玉斋……我只是想待你好。”
“可我不想受。”蓝玉斋恨极了面前这张脸,厌极了透出委屈的眉眼弧度,“你施了好意,于是哪怕是我也要领情,也要后悔轻薄待你?这世间的事,凭什么样样顺你心意。”
何冬青被一通戳心,脸上的红晕下去大半,可他也不知道应该和蓝玉斋说什么,只道:“把药喝了吧。”
蓝玉斋没有接,他看向自己,身上只穿着白色中衣,自己的衣物和乾坤袋大概已经在雷劫中损毁了:“我的剑呢。”
何冬青挡着他:“你先别下床,你把药喝了我去给你拿。”
蓝玉斋伸手就要推他:“起开。”
就在这时,门被轻巧地推开。
门轴开合没有响声,蓝玉斋只是看到了,就莫名地停在原处。
清寒仙尊跨进来,回身关门,无瑕的手上提着蓝玉斋的乾坤袋,一步步走到床前,递给蓝玉斋。
蓝玉斋安静下来,眼睛一错不错地只盯着乾坤袋,两指捏住一点布料,飞快地从清寒仙尊手中把袋子抽走了。
什么也不想看。
他捏着乾坤袋,又要下床离开,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
温和低沉的声音传进蓝玉斋的身体,只是听到了,就让他失去所有力气。
“外面风雪大,多要紧的事,也等等吧。”
蓝玉斋低着头:“淬体多年,不畏严寒。”
清寒仙尊却说:“一个人走入风雪,太孤寂了些。”
何冬青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清寒仙尊独来独往,风雪伴身,他当真觉得让蓝玉斋一个人走出去太孤寂了,才把他留下来吗。
蓝玉斋说:“清寒仙尊。”
只是将这四个字说出口,就遍体生寒。
“我在这里。”
清寒仙尊等待他的下文,沉静地像是能等百年。
“为何救我。”
“陈玉,”清寒仙尊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