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假正经样,听到最后一句无奈笑道:“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先假装找着玩吧,万一真有合适的呢。”
何逍看着那张欠打的笑脸,让他赶紧吃饭,五香卷都不脆了,再这么拖拖拉拉吃下去小心老板赶人。
“不要赶我,以后说不定还得来拍大鸭……吃饭。”在何逍眼神威慑下,周导只贫了一半,夹了个竹蛏。
这道最晚上桌的竹蛏整齐的摆在浸满蒜蓉米酒的冬粉上,壳身微张,肉质洁白。
何向导恶意骤起,作出说悄悄话的姿态让他凑近,然后认真地告诉周导演,其实底下垫的那层冬粉才是灵魂。
饭后出了店门,夜晚热气散去,明天起,他们就要并肩走进这座城的老巷深街,看古厝听南音、吃路边的壶仔饭。
也许还要跟老师傅聊半天烧瓷的流程,顺便把自己绕进彼此更深的、无厘头的“假象”里。
但现在,还不急。
何逍脚步缓缓往停车场走,身后周允辞不紧不慢地跟上。
“那我们明天几点出发?”何逍问,也是对搭伙再一次默认。
“八点?”周允辞一副不确定的语气,“你民宿…..你住那地方有早餐吗?”
“有,老板人不错,早餐很丰盛。”
“行,那我蹭一顿。”
“那你得给点诚意。”何逍侧过脸,唇角一挑。
“黑乌龙?”周允辞举起那瓶何逍喝的已经见底的瓶子,“我明天带两瓶。”
“好啊。”何逍答得干脆,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回头,“周导。”
“嗯?”
“要是你最后不开酒馆,我茶馆也没开成,更可怕的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向导把你带进山旮旯里,纪录片也没拍出来,怎么办?”
“那我就再给你拍一整支纪录片,‘未开张的两家店’,专门讲创业失败的故事。”
“哇,”何逍笑出了声,“听起来太惨了。”
“那就讲‘失败创业者的泉州山沟沟环游记’,听起来文艺点。”
“还是惨。”
“那你得撑住点。”周允辞一边说一边朝他走近,“至少合作没失败。”
何逍没接话,轻撩起眼帘,笑得清浅,冷冽的五官时常因此显得温和。
不会失败,他想起加上周允辞联系方式时瞥眼扫过的个签。
“世界越来越美了。”
假如记忆没出差错,大概来自《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