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刘秀然连着一周没回光华大厦，跑到沁阳山去，黄大仙和杨欣怎么叫他都不回去，更是不接方言的电话，孙经理也跑过来一次，还是不回去。

    山神在给他的艺术纸伞涂色，秀然磕在山神床头，狠狠的叨叨着：“还有没有良心！我这么拼命为了谁，结果呢，他一勺把我扔垃圾桶里。”山神手里的活儿没停，和秀然聊着天，说道：“这你不该怪仙君，他现在是方言，不记得你了。”秀然拍着床，喊道：“这是记忆的问题吗？这是记忆的问题吗？这是天良，是天良。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也还是一条小生命吧，就这么扔到垃圾桶里，这是修行之人干出的事吗？”山神觉得秀然真是快气疯了，他倒是也能理解，安慰着：“你也知道你们家仙君有洁癖，那当年你在莲花池的时候，他不是也不让洛神扔东西进去嘛。”秀然靠回到床里，看着天花板，嘟囔着说道：“我就知道他喜新厌旧，我就知道他嫌我丑，要不是用的顺手，他也不会照顾我。”

    山神笑了，说：“我要是你，就不想这些，你该想想你刚骂了你家仙君，以后历劫完了怎么解释。”秀然不说话了，问道：“山神，你说能给他喝点儿孟婆汤吗？”山神笑了，调了颜色，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秀然：“秀然，你说洛神一见你，跟你打招呼，怎么打的？”秀然说：“他说嗨。”洛神停了手里的活儿，寻思着，这个好像是英语吧，Hi。两人都有些惊讶，秀然说道：“不会这么巧吧。”

    两人正惊讶着，方言推门进来了。山神忙停了手里的活，起身来恭敬的问道： “您来找他？”回头看秀然已经起身站在那里。山神忙请方言进来坐，边倒水，说道：“我出去走走，你们聊。”

    山神出去了，方言看看秀然，又看看桌边的伞，坐下来开始给雨伞涂色，秀然坐在床上看着。方言背对着秀然，手里慢慢涂着色，说道：“杨欣跟我说了，我不知道是你买的小鱼，下次不扔了，好吧。”

    秀然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没说话。

    方言一会儿涂了半个伞面，拿指尖沾点儿水，往有小红鱼的地方点点，尖嘴一吹，回头看着秀然说道：“走吧，回去吧。”秀然点点头，收拾自己的东西跟方言回家。山神送走方言和秀然，回屋里低头一看自己的艺术纸伞，怔住了，那面纸伞支在那里隐隐发着银色的光。

    晚上，方言和秀然回来，带着杨欣，一起吃了晚饭。秀然接到孟晓蕾的短信：李安死了，人在5层躺着，目前还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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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然下到5层魏胜地产，来到李安的办公室。看见李安的影子正困惑的看着面前倒下的人有。他想不起来为什么一直意识不清，朦朦胧胧还是看到自己喝了好多酒，后来晕倒过一次，醒来突然清醒了，心脏却一直在疼，虽然吃了药可还是没坚持过两周，晚上看完文件心一慌头一晕，再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了。

    突然有人拍了自己后背，回头看见秀然瞬间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就说嘛，肯定是个误会。”秀然摇摇头，说道：“不是误会，你死了。”李安心头一凉，又去看躺在地上的人，喃喃的问：“那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你也死了？”秀然叹了口气，说：“我答应过你，送你一段路。这段路我送你比你自己走强。”李安还是看着秀然，没有反应。这时，门口进来两个年轻人，穿着过时的夹克朝他们走过来，自顾自聊着天：“链子呢？”李安莫名有些害怕，往后躲，这时秀然挡在他前面，跟那两个人说着什么。两个人听完，随意摆摆手，说：“那你带着他，我们跟后面，回头收的时候得签字。”秀然点点头，过来招呼李安，说道：“走吧。我送你过去。”李安迷迷糊糊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迟疑的说：“不再救一下了？我有钱。。。。”秀然笑了一下，拉拉李安的袖子，说道：“走吧，再晚路就变长了。”李安一直迷迷糊糊的，跟着秀然走在前面，后面那两个揣着兜的年轻人溜达着跟在后面。这一路，没有风景，没有声音，偶尔秀然会告诉他往哪里走，这让他稍微心安一些，心里有很多疑问却问不出来，像一场梦，觉得自己是往家走。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一栋高楼前，楼前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魂仓。前面是很长很高的阶梯，像极了市法院门前的景象。秀然拉着李安胳膊往上走，进到大厅突然一片喧闹，来来回回的人影。秀然仍拉着李安往左拐走进另外一个大厅，正面出现两个通道分别标注着：正常、非正常。

    秀然拉着李安往正常走，后面两个人忙叫住他们，说道：“走错啦。”

    秀然没回头，说：“没错。”两人只是站在没动。秀然和李安真走到正常通道时，突然被无形的阻力隔住过不去。秀然回头看，两个人像是料到一样，指着非正常的通道说：“我们先过去一下，去办个手续。”秀然和李安在非正常走廊里找墙边的椅子坐下，等两人去办手续。来来回回走过来的身影都有些摇晃且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