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如约而至,下了高铁之后我就自己坐公交回家了,路上徐桐给我发来消息,问我假期有没有什么安排。
“过几天有空,我带你出去玩吧?想滑雪吗?”
虽然我从没有滑过雪,也不会滑雪,但是我好期待。
回家后的两天,我们都默契地被家长阴阳怪气了几句,不过,没有阴阳的大学生假期不完整嘛。他说:“昨天我妈教我做饭,说这个假期啥也不用做,学会做饭就行。”
这非常好了。
像我这种一回家就张口等吃的小女孩,家里的饭都是我爸做得,就连我妈也很少做饭。仔细一想,我们一大家子好像都是男人煮饭,而我也毫无疑问地只会吃。
徐桐说:“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我妈叫我学做饭我都装作没听见。这次我脑子里全是你……我不会做饭的话你会嫌弃我的,我要好好学。”
我们聊起初遇那次,他说当时他带着口罩帽子,我说我本来也是带着口罩帽子的,但是嫌热就摘了,如果没摘的话,他可能就认不出我了。
他说:“只看眼睛我就能认出来。看你第一眼我就是看的眼睛,后来才看你的头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散着头发的时候。”
我努力地又去回想,我当时应该不丑吧?
这次寒假我们俩都报名了驾校,好巧不巧不在同一个驾校,因为都是家里人给报的名,找的教练也都是各自的熟人,所以没有做到统一。
他说:“我年后的上半年就要实习了,时间好快。”
我说:“我还有半年就要准备考研了。”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这么快,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明明还是大一啊,还没到一年了,怎么眼看着就像是要毕业了?
他:“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希望这条路的尽头交叉成一条。”
我也好希望,现实能像他说的一样。
当初想要在一起的初心无关于任何物质或是条件,原来大学恋爱真的可以单纯到只求一人心。可当面临人生抉择的时候,人便不可避免地开始考虑现实问题,考虑是否有一条路能够同时满足我们两个人的规划。我们好像都开始害怕谈论以后了,害怕自己无法符合彼此将来要走的路。
他说:“小初中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琢磨你,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难了解的,无法了解透彻。咱们做同桌的时候聊天也不多。”
确实,我对小学记忆真的已经模糊到记不起我们是否说过话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们都是沉默寡言到一句话也不说的人。
“到了初中,能见你一面我就很知足了,每一天都在挂念着你。”
我说:“高中的时候你似乎把我忘了。”
他:“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知道那天在公交站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有多么不稳定吗?我确认了好几遍,想打招呼,又怕认错了人,车也来了。”
我也向他承认了我对他的心思,承认了我高中时看到过她女朋友的留言。我在那一瞬间绝望,发誓一定忘了他。说实话,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坎,这个坎不在于他谈过女朋友,而在于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看到的这个消息,在于我第一次体验到躯体化所给我带来的阴影。
他:“初中快毕业的时候我曾想要对你表白,但是一想到成绩我又觉得我不配了……多少次想要表白,情书都写好了,却没有送出去,超级怕你拒绝。”
说起情书,他似乎提到过好几次了。他给我写过情书,但我从未见到过,我好想知道他写了什么,不过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他平时说的那些话。
我有些庆幸,还好当时我没有收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因为那个节骨眼我一定会更加看重升学,而我们家对待学习成绩和我的私人生活又是比较严苛的那种。
但,我现在有一些遗憾,我好想,看一看……
后来,在我们某一次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我提起我在初中的时候经历的一件关于他的“可怕”的事,他又一次提起了那封被遗落的情书,正与我当时的经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