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进来。”房间里传出嘶哑的声音。

    小李打开门，弓着腰，低着头，走到男人旁边，“老板。”

    “说了叫张哥。”那老板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烟雾向上，面容虚虚实实。

    他用夹雪茄的那只手，拉起小李的手，黑白分明，他的拇指慢慢地摩挲着向上，雪茄被燃尽的部分成了白色的灰，摇摇欲坠。

    他低沉着嗓音，“他们走了？辛苦了，小李。”

    小李还是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男人用拇指轻点了一下烟身，那烟灰飘飘洒洒地全落在小李手上。

    小李却只是抖了一下手，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老板，警察局那边的人说林子美他爸被人杀害，林子美成了怀疑对象。警察正在对她进行调查，你看……要不要？”

    胖子停顿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老板摩挲着小李的手，眼睛瞥向窗外，手指一转，他将猩红的烟头戳在小李手心。

    随后将没熄灭完全的烟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他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嘴角缓缓勾起。

    “不能让她活着了。”

    小李将双手搭在一起，说了句：“知道了，老板。”她转身想出去，却被男人拉住了胳膊。

    “小李，你怕我？”男人站起身，低头看着卑躬屈膝的小李。“你怕我就对了，你就应该怕我。”他开始大笑起来。

    站在旁边的胖子也跟着他笑起来。

    老板一秒变脸，抬脚就踹了上去，“你给老子笑什么，滚出去。全都给我滚。”

    胖子一脚被踹到凳子上，他呲牙咧嘴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你还不走？”他看着站在里面的小李，撒气式扯着嗓子质问。

    老板直接将玻璃式的烟灰缸朝他扔去，“滚！”

    胖子关上门，“都是疯子！都TM是疯子！！”声音透过不隔音的门和墙透了进来。

    小李低着头，还是不作声，男人用双手摁住她的头，眼睛瞪圆，眼睛里快速充满几条像小蛇似的红血丝。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嗯？我就是疯了，我告诉你。”

    小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缓慢抬起头，眼里满是讥讽，“你不是疯了，你就是个神经病。”

    “张彬，你就是个神经病！！！”说着她似乎是被气狠了，眼睛充着血，指甲死死地嵌进着张彬的胳膊。

    张彬用手缓慢抚摸着脸，笑着舔了舔嘴角的血，“可是，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死也要死在一起。你这一辈子已经和我绑在一起了，你别想摆脱我。”

    “我看你真是疯了。”她抱住张彬，流着泪，喃喃道：“我也疯了。”

    太阳毒辣，透过窗帘直射进来，却始终照不到人身上

    林光祖轻着脚步，进了姜雨房间，他走到抽屉旁，看了一眼门外，见没人，就缓慢拉动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折成四角的布包。

    他一层一层打开，里面装着一沓钱，林光祖顿了顿。从里面抽了一张一百元的钱，塞进兜里，刚想把布包放回去，他的手便顿住了。

    有脚步声。

    砰砰砰！！！

    心脏无序地跳动着，嗓子眼里像是卡了石粒一样，磨得他生疼。

    “你在干嘛？”

    是姜念的声音。

    林光祖顿时耷下肩膀，慢着动作将布包放回去，直接无视了姜念，走了出去。

    “他偷钱，妈，你儿子偷钱去网吧！”

    姜念盯着他的背影，思索着：姜雨，你要是知道你儿子还会偷钱。你会怎么想！

    林光祖狠狠瞪了她一眼。

    姜念以为他要过来，本来已经做好了攻击姿势，却没想到林光祖戴上卫衣帽子出去了。

    这浑蛋玩意今天生病了！姜念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即又摇了摇头。

    她可能也神经了！

    林光祖出门后，径直去了小卖铺，他买了两袋子面包和一瓶水。向着后山路走去。

    不一会，就到了一间荒废了的庙里，“你出来吃点东西。”

    无人应答。

    林光祖看了一眼破旧掉漆的佛像，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装进塑料袋子里，“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半个月后你去市里，福利院会有人来接你。”

    佛像后面传来窸窣响动，可人还是没有出来，林光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佛像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她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围，从后面跳出，这女孩正是今天喊救命的人。

    她提起塑料袋子，就又躲在佛像后面，撕开面包袋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得有些急，面包将她噎住了，她伸手拿水，去拧瓶盖，发现瓶盖被人拧开过──用一个她能打开的而且不漏水方式拧了起来，瓶子底下还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