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迈着四方步,对高青说道:“几日前,我已急信上书太守,请他前来查案,方才已见着他的车马,届时,你们可以放心去衙门,量高昶也不敢有太大作为。”
高青点头言谢,搀着高卉离去。
路上的雨还在连绵下着。
这里的雨近来下得太久,空气潮湿极了,高青的关节竟也知不知不觉中隐隐作痛。
此时县衙前院,衙门的衙役正齐整列队,逐一接受太守的训话。
不同的是,他们一改往日嚣张气焰,这回倒是畏畏缩缩,像老妪一样勾着背,狼狈极了。
高青高卉先同太守行了个礼,问道:“大人,民女高青,是楚老板引荐而来的。”
“楚陌?”太守身子板正,只将头一扭,“你们来此做甚?”
“我们想见一见麻婶的尸首。”
太守不语,只一味地观察眼前两位除穿着天差地别、容貌一般无二的双子,半晌,才重新开口:“已交由仵作之手了。”
两人道了谢,自行动身向牢房走去。
牢内尽是惨淡的黑,充斥着猛烈的寒气,外加一股因秽物堆积而散发的浓烈臭味,难受极了。
可即便里面极黑,高卉仍一眼就看见了正准备处理尸身的仵作,趁其还未落刀,高青赶忙牵着高卉前去制止。
“大人,慢!”
仵作被骇住了,咣啷一声放下手中的刀来,转身见是两个小孩,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是她的亲人?”
高卉小幅度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向台子前。
麻婶走时的样貌尚在,她是笑着离去的,很安详。
高卉不禁伸手抚摸起麻婶的面颊,却被高青一把拦住:“够了,麻婶一生活得艰辛,她既能安详离去,该是她所求的了。”
顿然,高卉的眶子里迸出滚烫的泪水,一份酸楚涌上心头。
一旁的仵作也走来,轻轻盖上麻婶的麻布,边说着:“可怜的人啊,她肝脏出血严重,这是致命的,哎……”
忽然,高青被仵作这话一惊,恐惧油然而生,连眉毛都在打着战栗:“肝……肝脏出血?”
“对。”
“不对!”
高青突然大吼,害得一旁的高卉和仵作不敢作声。
她心中的不安刹那间涌入头顶。
“麻婶……麻婶明明被撞到了右腹啊……怎么会肝脏出血……”
此话一出,连仵作都脊背发凉。
他赶忙用刀具划开麻婶腹部的衣物,却被眼前一幕吓呆——
麻婶右腹的确有撞击的痕迹,可致命伤却是肝脏出血!肝脏的位置与这创伤恰恰相反!
高青匆匆拿起麻婶的右手观摩,兀自被眼前的景象骇住。
她用颤抖的声音缓缓说出几个字来:“原来……原来如此……”
仵作与高卉同样诧异,不知眼前这女孩在思忖些什么。
“大人,事有蹊跷,这具尸身是证物,还麻烦您暂时不要火化这具尸首,拜托了!”
仵作卡顿地点了点头,而高卉也在高青说出的每一个字里失了神,头皮发麻。
有了全新发现的高青心中难掩激动,疾走如飞离开牢房,恨不得当场上报太守。
然而,当她再度赶回前院之时,却并未发现方才正训话之人的身影。
焦急之下,她抓住身边一个路过的衙役就吼:“大人呢!”
那衙役被突然提高声调的高青喝住,战战兢兢地回答:“去……去高府抓人了……”
高青忽地乱了阵脚,全然不顾身后追赶的高卉,义无反顾奔向高府。
不行,再快些!再快些!再不快些就永远救不回来了!
高青边在街上狂奔,心中边催促自己的双腿再跑快些,生怕等她赶到之时,高府已空无一人。
幸好,在她及时落脚后,正好碰上被扣押住的高昶,以及在他身旁亲自押解的太守。
“大人。”高青扑通一声,径直跪在太守跟前,“民女高青,求您饶高大人一命。”
太守闻言,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之光,而后嘴角轻轻一撇,露出一抹轻蔑:“你可知,本官为何要抓他?”
“因为您觉得他杀了人。”
“那你还叫本官将他放了?”
高青这才缓缓昂首,一双英目直勾勾盯住太守的双眸:“可他并未杀人,您没有理由缉拿他。”
“没有杀人?”太守双手一背,下巴扬起,“从何说起?”
“杀害高夫人之人不是他,虽然我现在还无法给您确切的证据,但只要三天时间,高青保证三天之内必定找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太守眸子耷拉半分,心中自有盘算。
他的目光始终打量着眼前这小女娘的每一寸举动。
细雨如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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