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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声波仪发出单调的嗡鸣。宋大夫适时插话:"小南,去把理疗灯打开。"
南亦温转身去摆弄仪器,故意把开关按得啪啪响。江君誉看着那个背影,想起今天训练时南亦温突然减弱的对抗强度——原来早就被看出来了。
"好了。"宋大夫关掉仪器,"今晚别碰水。"
江君誉放下裤腿时动作很慢。南亦温假装没看见他扶墙的那一下,只是把喷雾又往前推了推:"一天三次。"
"不需要。"
"随你。"南亦温转身往外走,"放这儿了。"
门关上后,宋大夫叹了口气:"那孩子说得对,薄荷脑确实能止痛。"
江君誉盯着架子上的塑料袋。很普通的药店包装,但封口处歪歪扭扭贴了张便签条,上面画了个呲牙笑的简笔小人。
"对了,"宋大夫突然说,"下周的体能测试,你最好......"
"照常参加。"江君誉站起身,右腿吃重时肌肉明显抖了一下,但步态很快调整正常。他走到架子前,把喷雾塞进了训练包最底层。
走廊尽头,南亦温靠在窗边啃苹果,看见江君誉出来时挑了挑眉。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江君誉的步子似乎顿了顿,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南亦温啃完最后一口苹果,把核精准投进垃圾桶。冰场方向传来熟悉的滑冰声——那种特殊的、带着轻微不平衡的蹬冰节奏,他今天已经听得太熟了。
"倔死你算了。"南亦温小声嘀咕,却转身往冰场走去。
冰场的灯光在深夜依然亮着。
南亦温推开大门时,江君誉正在练习弯道过弯。他的动作依然标准,但南亦温一眼就看出问题——右膝不敢完全压下去,导致出弯时速度慢了0.3秒。
"医务室溜出来就为了加练?"南亦温靠在挡板上,声音在空旷的冰场里格外清晰。
江君誉的动作顿了一下,没理他,继续滑行。
南亦温也不恼,慢悠悠地换上冰鞋,一个蹬冰滑到场中央,正好挡住江君誉的路线。两人差点撞上,江君誉急停时右膝明显晃了晃。
"让开。"
"不让。"南亦温抱着手臂,"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拼命。"
江君誉的眼神冷得像冰:"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南亦温指了指墙上的训练表,"下个月队内赛,我可不想你拉低我们队”
江君誉的呼吸微微急促,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愤怒。他绕过南亦温继续滑行,但这次南亦温没追,只是大声说:"你右膝不敢压弯,出弯速度比平时慢了12%。"
江君誉猛地刹住。
"而且你左肩下意识往右偏,是在代偿膝盖的受力。"南亦温滑到他面前,"这些毛病在正式比赛里会被对手针对到死。"
冰场的排气扇嗡嗡作响。江君誉的胸口起伏了几下,突然摘下护目镜:"你想怎样?"
"教你个办法。"南亦温突然压低声音,"我爷爷教的,能减轻膝盖压力。"
江君誉眯起眼睛。
"不信?"南亦温转身滑向弯道,"看好了。"
他的起跑姿势很奇怪——不是标准的蹲踞式,而是半蹲,重心比常规高出5公分左右。进入弯道时,他没有像教科书那样大幅倾斜,而是用一连串小幅度调整保持平衡。
江君誉怔住了。这种滑法违背了所有训练准则,但南亦温的出弯速度居然比标准动作还快。
"野路子。"江君誉评价,但眼神已经变了。
"但有用。"南亦温滑回来,额头沁着汗,"重心高确实损失一点入弯速度,但出弯更快,而且膝盖受力减少40%。"
江君誉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冰鞋。
"要试试吗?"南亦温递过护目镜,"就当......"他歪头想了想,"队友之间的技术交流?"
凌晨两点十七分,冰场的监控录像记录下奇怪的一幕——省队最恪守规则的队长,正在学习一个野路子选手的非标准动作。更奇怪的是,当江君誉第一次成功用这个姿势完成弯道时,南亦温居然伸手和他击了个掌。
而放在休息长椅上的那瓶云南白药喷雾,不知何时已经被用掉了小半瓶。
凌晨3:12,冰场的灯终于熄灭。
南亦温走在前面,嘴里哼着跑调的歌,身后的江君誉沉默地跟着,右膝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但心里却涌动着说不清的烦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击掌时,南亦温的掌心烫得惊人,像一团不合时宜的火。
"明天继续?"南亦温在宿舍楼下突然转身,路灯在他眼睛里投下细碎的光。
江君誉没回答,目光却越过他,落在远处——教练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窗前站着两个人影。一个是总教练,另一个......
江君誉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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