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笙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清姿笑道:“放心,他只是擦伤。总不能让中了箭伤的老张江奇陪咱们去罢?”这俩一个被箭射中腿、一个被射中手臂,一起来倒是能凑成一对。真遇到意外,一个蹲地上旋转扫腿专攻下盘,一个提着刀原地转圈,到还真是没人近的了身,不过很可能敌人没上她就先笑晕过去。“再说了,村子里住的都是军户,哪有什么危险需要他去搏命?”
江笙转念一想觉得也对,这才放下心来。
沈清姿掀开帘子望向窗外,这里和吟水村并无二致,茅屋一间挨着一间,家家户户的院儿里都有几只鸡鸭鹅,或啄食或闲逛,门口的黄狗看见赶车的不是熟人,开始狂吠,一个带一个犬吠声连成一片,惊的红缨赶紧坐到了外面,熟练的喊着狗儿的名字,这才安抚下来。
演武场设在村子的中心处,远处还有土地祠和井,看来日常聚会、祭祀也都在此处。马车停在一角落,旁边立着三个有些年头的稻草人箭靶,下至脚趾上至额头全身上下无一处囫囵,射穿了洞就再用稻草填上去,如此反复,这稻草人还真说不上破旧。
“听姑姑说外面的大户人家练射箭要求正中靶心,我们军户是要求说哪就能射中哪。”红缨见沈清姿看的出神,热心解释起来,指着脚趾那个还未补好的洞道:“说要射中大脚趾,这箭就不能到别的脚趾上去。”
“这是为何?上战场杀敌不是只要射中就好?”江笙不解道。
红缨想卖关子,贼溜溜的盯着江笙和沈清姿,就等人来请教。
还未等江笙开口,恕己就答了起来:“笙姑娘有所不知,上战场自然是能射中就行,可两军之间除了正面对战,还有各种暗杀、追踪,比如说发现了敌方的探子,可就不能一箭射死,而是要先射马、再射人脚,这样探子就跑不了。”
红缨一脸赞许的看着恕己,江笙先是面露赧色夸了句“原来是这样呀,你懂得可真多。”,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说了句“真好,我也想学射箭,这样再遇到危险就能保护自己了。”
“既然想学,不妨先同村子里的孩子们一起打打拳。”李都尉早就注意到了几人,马车刚停下就朝这边走了过来。她仍是抱拳行礼,沈清姿和江笙想着今日的着装也抱拳回礼。
“小蝶,前几日我教的拳法你可还记得?”
“记得的!我日日都有温习”见被点了名,小蝶很是高兴,村子里的小孩除了杨将军最崇拜的就是李绣红李都尉。
“哈哈哈好,你带着笙姑娘和孩子们一起练,教的慢些。”李绣红在军营里还要负责操练,说话中气十足,笑起来也是十分爽朗,让沈清姿生出几分亲近的好感。
“笙姑娘是大户千金,和这些整天泥地里滚的牛犊子们比底子相对弱,这套拳法练好了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为日后学射箭骑马打下基础。功夫说起来玄妙,无非是克敌和保命,咱们这也不讲什么武功门派花拳绣腿,实用就行。”
李绣红的这番话真真说到了沈清姿心坎里,虽然她动作丑,可实用啊!真该让南宫大哥听听这番话,竟然觉得收她为徒有辱他大越第二游侠的威名!
见她为人实在不弄虚作假,安排完了江笙接下来就是自己,那套拳法太基础她着实没什么兴致,连忙走上前去乖巧的提出自己的需求:“李都尉,我想学骑马。”
“好!今日刚好牵来几只性情温顺的小马驹,我去牵马。”
红缨闻言连忙挡在李绣红面前道:“这等小事怎敢劳烦都尉,我去罢!”
李绣红眉头轻皱,仍是郎声道:“不必,沈姑娘远道而来是客,杨将军军务繁忙抽不开身,早就嘱咐过我要好好招待贵客,红缨,你的厨艺远近闻名,可否为我们做顿饭?也让二位姑娘尝尝我们这儿的乡间野味。”
红缨一颗七窍玲珑心顿时就明白这李都尉是有话要与沈姑娘单独说,这才寻了个理由支开自己,立马连声应下。
李绣红将沈清姿扶上马,先教了她如何握、控制缰绳,再带着她走了两圈熟悉马背上的感觉。沈清姿很快就找到了节奏感,如果一直坐着马一走就会被颠起来,但若随着马主动微微起身则不会有任何不适感,渐渐地人和马融为一体,从走到小跑仅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学会了。
她还想再练,却被李绣红劝阻道:“沈姑娘下盘稳学得快,只是骑术不可急于求成,不妨先休息休息下午再练。”
沈清姿知道她有话要说,拍拍身下小驹的脖子,翻身下马,道:“好,下午再练!”
“沈姑娘觉得这里如何?”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女子可以如男子般学打拳射箭骑术,不被宗教礼法所拘束,真好。”她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继续说道:“自然,这不受拘束也是有代价的,若敌军来犯便要奔赴战场,是马革裹尸还是带着军功荣归谁也说不准。于男子而言,不论是参军、从商、种田或入仕,总归有路可选,对女子,却只有嫁人这一条道,一条道走到黑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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