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
“放下手中的斧头,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清楚,既然选择救下范妮,就代表她放弃了独自逃跑的机会。
但伊娜露出了令他不解的笑容。
“感谢你戳破她最后的幻梦,现在,一切该由我们做主了。”
她手持斧头,抱着范妮跳下身后的断崖。
(四)
掉下悬崖的两个女孩并未坠入冰河中。
下坠过程中,伊娜用斧头卡住冰缝,在寒风中艰难地稳住身形。
直到夜色彻底笼罩森林,二人才吃力地爬上去。
回去的路已被暴雪封死,更何况,路上可能还有父亲设下的陷阱,姐妹俩转而将视线投向那片森林——这是最后的选择。
至少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伊娜背着受伤的范妮在森林中缓慢前行。天气实在太过严峻,加上在崖边留下的伤口,冻伤的范妮发起了高热。
她在伊娜背上痛苦地闷哼着,双臂紧紧环抱着身前人,努力感受唯一的热源。
“父亲别烧我的书......”精疲力竭的范妮发出睡梦中的呓语。
“不会有人再烧你的书,前提是你必须撑过来。”
伊娜一字一句地承诺道,背上的人含糊地嘟囔几声,像是回应。
她知道,范妮现在一定很痛苦,但只有彻底睁开眼,才能完全抛弃“让他人替自己自主”的幻想与依赖。
深夜的林间几乎看不清前路,但她们不能停下,只有不断向前才能找到些许出路。
黑暗中传来猛烈的风声,伊娜看向不远处的动静源头——三个举着火把的矮人身影在视线中浮现。
(五)
三个小矮人带着她们来到了森林中的木屋。
他们自称是这片森林中帮助受伤女孩的智者,只要她们付出一些代价,就能得到救治。
木屋的墙上悬挂着名为“女子美德二十则”的挂画,第一条正在滴血的符文写着:“每日需跪擦地板三次”。
伊娜看着这间刻满训诫铭文的屋子,皱着眉开口: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黑胡子矮人拿出针线,准备缝范妮的伤口,每靠近一步,墙上的美德挂画就渗出血珠。白胡子矮人端着药碗,里面的沉淀物像极了过去母亲吃下的毒药。
“割破你的手腕,一边流血一边打扫,我们就给她治疗。”蓝胡子矮人指着角落生锈的纺车。
“只要我受伤,你们就能彻底控制我们了吧,”伊娜着看向药碗,冷笑道,“用我妹妹的命要挟我?”
灰胡子矮人见谎言被戳穿,开口念起法咒,伊娜抄起身边的斧头,却听见身后范妮的低呼。
受伤的女孩挣扎着起身,不可置信地睁开眼:“为什么......药碗里会有我母亲死前的声音?”
伊娜扯下一边的绣毯,裹住颤抖的范妮:“因为他们在引诱你。”
她重新望向眼前的三个矮人,被她揪在手中的毯角一角露出矿场领主的家徽。
“你们这些家伙,是和父亲共享一个钱袋的吧?”
矮人们发出古怪的笑声,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反抗,他们的咒语已经完成。
“以父之名惩罚你们!”
矮人们齐声喊道,癞蛤蟆从他们嘴中吐出,冲向握着斧头的女孩。
被包围的伊娜没有恐惧,她用斧头打落蹦来的癞蛤蟆,被触碰的瞬间,那些癞蛤蟆变为数只萤火虫,调转方向袭向三个矮人。
矮人们露出惊慌的神情,不可思议道:“不可能!这一招从来没有失效过——”
萤火虫飞到他们的脸上,钻进他们的嘴里,像是被强行灌下毒药,他们的嘴中涌出一只又一只蜘蛛。
伊娜轻蔑地笑了,她看向那副仍在流血的挂画,画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们以恐惧为食”。
“你们的力量当然会失效,毕竟,这是建立在女人顺从信仰上的法术。”
越来越多的萤火虫涌现,撕扯着矮人们的皮肉,伊娜平静地注视着在地上翻滚着的人,颇为好笑地拍了拍手。
“你们和父亲一样,用恐惧当锁链,现在——也该亲自尝尝恐惧的滋味了。”
矮人被腐蚀的皮肤上浮现出父亲债单上的文字。
灰胡子矮人突然开始痛哭:“他们逼我们扮演救世主......”药碗中显现出真正的画面:矮人们其实是父亲雇来的侏儒巫师,专门诱骗那些迷失的女人。
范妮在高烧中喃喃自语:“药碗里......是妈妈被父亲推下楼的那天。”
伊娜猛地将药碗砸向火炉,飞溅的汁水又化作她母亲临终前的影像,但女孩并没有为之动摇。
“你们想让我恐惧,真是找错人了。”
不需被提醒,她会自己记住这些记忆——它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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