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宴的金色大厅里,水晶吊灯将贵族们的笑容映得晃眼。
娜塔莉端着酒杯走向王座,深红酒液在杯中摇晃,她作势要敬国王一杯。
递出酒杯的那一瞬,她猛地掷下手中的杯子,暗红的酒液顺着精致的地毯向前流动,画面竟一时有些诡异。
破碎的酒杯宛若某种信号,下一秒,殿内的侍从们同时掀翻餐盘,刀叉如暴雨般砸向酒宴中的贵族们。
“来人!”贵族尖叫着后退,却撞上了不知何时封锁的大门。
娜塔莉从腰间抽出一支细管,轻轻一吹——浅粉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大厅。
冲进来的卫兵们刚吸入一口烟雾,便瘫倒在地。
她绕过一个昏迷的卫兵,浅笑开口:“婆婆的配方能激发酒里的药性,公猪都会睡上三天。”
王座上的国王正要出声,后背却传来冰冷的触感,他看见,自己那位向来乖顺的女儿,正用匕首抵着他。
“是你自己退位,还是我来帮你放点血。”艾丽诺冷声道。
国王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冷不丁地大笑起来。
“真是聪明的女人,比你的母亲还要能干。只可惜我没有喝下你准备的酒,你们放倒这些守卫,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殿外传来阵阵轰鸣声,宴会厅的大门被整个撞飞。
——那是曾落败于娜塔莉的巨人。
“果然,巨人是你的人,”艾丽诺恨恨道,“你命令我的剑术老师去挑战巨人,就是为了除掉她。”
“是啊,不过我并未对你下杀手,”国王应道,“你看,我还是个仁慈的父亲。”
“——那是因为对你来说,我还有未尽的价值!”
匕首扎进国王的后背,鲜血喷涌而出。
未曾料到艾丽诺的举动,国王呕出一口血,急声道:你杀了我,他也能马上撕碎你的朋友!有本事试一试,这里可没有森林的掩护——”
回应他的,是艾丽诺的又一刀。
连挨两刀的国王终于支撑不住,砰得一声跪倒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巨人,只见那巨大的身影宛若被定住般,呆立在门前。
“怎么可能!”他惊恐地看向一旁的娜塔莉,女人正无所事事地摆弄着手中的线头,“是你——”
“是呀,既然知道巨人未死,我怎么可能不防着一手呢,”娜塔莉讽刺地笑着,拿出手中变色的银针,“精心调制的傀儡药水,扎一针就听话的那种哦。”
手持银针的女人蹲下身,用针尖抬起国王的下巴。
“您该感谢我,至少让您的儿子死得明白,”她指了指巨人灰白的眼睛,“毕竟他现在只听我命令。”
地上的国王奋力挣扎着,抬手拽住上方女人的裙角,此刻,他终于真正看向自己的女儿,带着恐惧的目光。
“艾丽诺,我的好女儿,你不会这样对父亲的!我愿交出王冠,我——”
回答国王的是快速落下的刀光,不带一丝犹豫。
他最后的话未能说完,如同他从未允许自己女儿开口一般。
娜塔莉熟练地穿针引线,将国王的嘴也缝了起来,当最后一针收尾时,新任女王正踩着染血的地毯走向王座。
(六)
新王加冕日当天,王城的广场上挤满了人,织工、农妇、牧女......她们的脸被晨光照亮,眼睛里闪烁着某种久违的光。
高台上,艾丽诺没有戴传统的黄金王冠,而是将头发高高束起,像一名即将出征的战士。
当她举起那面象征先代王室的旗帜时,人群屏住了呼吸。
丝绸撕裂的声音宛如剑鸣,艾丽诺的双手青筋暴起,硬生生将旗帜撕成碎片。
“从今天起,”她将碎片抛向空中,“丝绸属于每一个能攀上城墙的女人!”
碎片如金雨般落下。
娜塔莉站在人群边缘,看见一个小女孩正用旗杆残片在地上画着什么。她好奇地凑近,发现那是个歪歪扭扭的女王像,头顶的王冠被画成了针线的形状。
艾丽诺的声音还在广场上回荡,娜塔莉已穿过欢呼的人群。
她在城门处停下,望向前方绵长的道路。
微风吹动她褪色的斗篷,娜塔莉攥紧了手中的银针,她看见远方轮廓模糊的山峦,像一幅未完成的刺绣。
三年后,边境村庄中流传起“持针女侠”的故事。
故事里的这位女侠本职是个裁缝,但她会用银针撬锁,用丝线绞断锁链,还能往恶毒领主的酒杯里下最烈的毒。
这些故事传入王城内,甚至传进国王陛下的耳中,那位年轻的统治者被故事打动,亲自将其编写进图书,分发到孩子们的手里。
遥远的边境,一支商队马车正在山林间行驶,车缝处正插着一面旗帜,图案绣着被银针刺穿的冠冕。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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