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时,她听说有个守卫被囚犯拧掉了三根手指。
回房后,女孩猛地发现,自己的衣袖间缠着一根红色的发丝。
那晚,她梦见自己变成一只雀鸟,被关在镶金笼子里,任她如何挣扎都飞不出去。
梦境的最后,是一只沾血的手拧断了笼锁。
(四)
羽毛笔尖在婚约上颤抖,晕开了一团墨迹。
“美丽的姑娘,别紧张,”桌边的男人拿出戒指,戴在女孩的手指上,指环上镶嵌的蓝宝石冷得像块寒冰,“这会是一段很幸福的婚姻。”
伊莫金愣愣地看着羊皮纸上华丽的烫金花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突兀的梦,以及今早侍女说的话:“他们准备在庭院搭火刑架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西尔维娅被铁链吊在火刑架上的模样,更可怕的是,当浓烟散去时,架子上挂着的人竟变成了她自己,而拿着火把的是——
“请允许我去寻找父亲。”伊莫金突然站起,衣袖不经意扫翻了墨水瓶,黑色墨水在雪白的桌布上不断蔓延,宛如一条指向门外的河流。
她绕过守卫躲进走廊,在无人的地方快速奔跑。
冗长的裙摆时不时就绊住自己,经过盔甲陈列室时,如同错觉一般,屋内的金属突然反光,闪过一抹刺目的红。
伊莫金看见,庭院的楼下放着柴火堆与刑架,主教在一旁念着祷词,自己的父亲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她曾花了三个月绣制的家族纹章旗帜——准备随时用来点火。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地牢。
走廊尽头躺着两个守卫,一个喉咙插着半截铁栏,另一个□□一片血红。
西尔维娅靠在墙角,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丝毫不在意,仍旧哼着走调的歌谣。
“来送行?还是拿我邀功?”听见动静,她挑着眉看向伊莫金。
“我能打开镣铐。”习惯了她话间的嘲讽,伊莫金掏出刚刚在书房偷出的钥匙,手却不住地颤抖,一时之间竟对不准锁孔。
西尔维娅静静地看了良久,突然低笑一声,凑至伊莫金身前,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女孩的耳边。
“你闻到了吗?那种雏鸟被折断翅膀前的味道。”
铁链哗啦一响,她竟自己挣脱了镣铐——原来手腕早已磨得见骨,刚好能够滑出束缚。
地牢外传来人群的叫声,伊莫金突然撕开裙摆,在西尔维娅惊奇的目光下,掏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
“和我走,我父亲的书房有密道,至少他们现在不会知道。”
地牢的门应该走不了了,她们换了一条路。
路过储藏室,伊莫金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油灯,火舌瞬间吞没了丝绸窗帘,西尔维娅在火光中大笑。
“看来我们都是纵火犯了,大小姐。”
她们顺着密道,逃到了城外的荆棘森林。
每当穿过荆棘丛时,西尔维娅都会粗暴又熟练地拔下扎进伊莫金腿部的刺,冷声道:“娇花就别学人逃亡。”她嘴上这么说,却把最后一片止血药草按在伊莫金最深的伤口上。
伊莫金任由这个女人动作,她知道,眼前的人有一万种方式抛下自己逃跑,但却没有这样做。
一切都没有想象的顺利,二人不仅要应对身后随时到来的追兵,还有西尔维娅浑身伤口的身体,以及伊莫金难以适应的野外生活。
当晚,在西尔维娅生火时,伊莫金看见火光印着她手臂处密密麻麻的旧伤,下意识递出的手帕却被冷冷拍开。
“留着擦你们贵族的珍珠粉吧。”
她知道,西尔维娅仍然很排斥自己。
但伊莫金并不生气。
因为在某个被噩梦惊醒的夜里,她恍惚间看见,西尔维娅用草药湿敷自己被荆棘划伤的脚裸,不似往日的粗暴,只余柔和。
(五)
虽然身上的伤口好了不少,但伊莫金的进食问题还存在。
并非不能吃下森林里的食物,但过往十几年,她早已习惯了精致加工的饮食,现在再吃这些截然相反的东西,总是会下意识呕出来。
西尔维娅从不会惯着自己。
“要么学会这个,要么饿死。”把昏死的猎物扔到她的怀里,西尔维娅冷声道。
伊莫金握匕首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刀刃在皮毛上滑开三道口子。
“不对!”西尔维娅夺过匕首,从背后环住她,粗糙的指尖覆在她的手上,“不是割喉,从这里......”刀尖精准刺入猎物颈部的缝隙。
“你刚刚的动作只会给它们平添痛苦。”
那天晚餐的烤肉依然带着浓郁腥味,伊莫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一口又一口地咽着。她看见西尔维娅把最好的一块肉丢给她,自己啃着焦黑的骨头。
暴雨来袭时,她们就这样挤在腐朽的树洞里。
伊莫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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