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猛地撞开某个隐蔽角落处的门,恍惚间森纳看见这扇门上的标志——
女性之厅。
风声中传来铜猪的告诫。
“记住,你可以触摸一切,但带不走任何——除了自己骨头中长出来的东西......”
话音未落,她已掉进这间门后。
落地后,森纳仔细打量着身处的环境,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展厅,而是一条幽暗的画廊。
走廊的墙上全是未完成的画作,每幅画作的署名却被刮去。
画框里,肖像们的眼睛都在转动。
“终于来了个新鲜血液,”某个画框里的淑女突然开口,把森纳吓了一跳,只见她优雅地摘下面纱,露出没有五官的脸,"我是五百年前的宫廷画师索菲亚,他们只允许我画静物。"
索菲亚从画框中缓缓走出,来到森纳身前,牵起她的手,按在眼前的画布上。
这是极为诡异的画面,但森纳任由她动作——她知道,就像最初看见的无数个正在转动眼睛的肖像们,直觉告诉她,这些人是自己的同类。
此刻,画布上的颜料仿佛拥有了生命,顺着她的手指爬上手臂。
“这是永远无法擦掉的色彩。”
索菲亚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重新走入画框里,离去前,她用手指轻轻指向森纳的心口,手掌翻转间递出一支银画笔。
“他们教我画‘端庄的淑女’,但他们永远不知道,我的自画像里..... 藏着一把刀。”
这道话音刚落,成百上千个声音又响起,在画廊间此起彼伏。
森纳听见无数个女工匠的怒火。
“他们让我们修复壁画,可最终这些作品被署名为‘某学徒’——”
耳边的声音纷杂紊乱,但又如此清晰,仿佛正滴着千万年流不尽的鲜血。
穿过一道道猩红色的帷幕,空气中的铁锈味让森纳喉咙发紧,她鼓起勇气,推开了画廊尽头的门。
(五)
门后的世界不像先前看过的画廊那样明亮典雅,反倒像一间刑房——画架旁散落着镣铐,地板上凝固着深褐色的污渍。
一个身着黑绸的女人背对着森纳,在画架前安静地站着,她正用匕首刮调色板,刀刃反射的寒光让森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怕血?”女人头也不回地问,低沉的声音宛如粗粝的磨砂纸。
森纳这才发现,她调色板上的“颜料”正从匕首与指缝间滴落——那不是赭石或朱砂,而是真实的、温热的鲜血。
“你是谁?”她怔怔地发问。
“我是阿尔泰米西娅。”
女人终于转身,她的神色平静,脸上有一道和森纳掌纹相似的疤痕。
“他们说我的作品太过粗暴残忍......可这就是女人复仇的真实模样。”
她拽过森纳的手,按在未干的画布上,和先前一样,女孩的指尖立刻沾上粘稠的红色,触感仿若活物般蠕动。
“我十八岁时被老师的助手侵犯,”阿尔泰米西娅用染血的拇指抹过森纳颤抖的下唇,“法庭用铁钳夹我的手指‘验谎’,说我的指控太歇斯底里。”
画室突然扭曲,森纳眼前浮现出幻象——
阿尔泰米西娅在法庭上嘶吼,而法官们笑着传阅她的作品,她将仇人的血混入颜料,直到画布上女人完成凌厉的割喉动作,但最终的画作被教堂拒收,理由是“圣女不该面露快意”......
画布上的鲜血不断滴落,溅起的血珠在空气中凝固,宛若那静止的圣母像。
“他们阉割我的愤怒,再把这叫做‘美德’,多么荒谬!”
阿尔泰米西娅塞给森纳一个玻璃瓶,里面放置着暗红色的颜料。
画廊外的铜猪突然发出警告的低吼,眼前的画面开始崩塌,即便在消散,阿尔泰米西娅仍死死捏住森纳的手。
“短暂迷失的女孩,记住,你的艺术要么是刀,要么是裹尸布——没有中间路可选。”
(六)
再次睁开眼,森纳回到了熟悉的广场上,此时已是第二天的黎明。
身边的铜猪还是一如既往,昨晚的经历如同一场短暂的梦境,如果不是口袋中多出了银画笔和玻璃瓶。
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森纳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多了一道红色印记——是阿尔泰米西娅最后握过的位置。
“死丫头!”养父的叫嚷从巷口传来,森纳本能地要跪下,却感觉掌心的印记在发烫。
她慢慢站直身体,将画笔横在胸前。
养父扬起扫把时,森纳用画笔在石板上轻轻一划,划痕竟像活物般缠住扫把,逼退了身前的养父。
男人惊恐地后退,嘴里喊着“巫术”逃远了。
森纳来到河边的洗衣场,见到了熟悉的人们,她们都聚在此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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