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王京,瑰丽异常,却满藏杀机。
恐怖吗?
可是,……
那里却是我的家。
有我最亲的家人。
文湛每次都说他不同,是真心的,赵毓明白,他也相信,可是他却总有些恍惚,因为,他似乎也没有那么特殊。
……“所有人,你的亲人,爱你的人,甚至是你爱的人,我们所有人全部都是你、你头顶的天子十二旒、你身后大正宫的奴隶!”
“生生世世都要为它们卖命!”
“生生世世!”
“不死不休!”
……
“文湛。”他忽然开口。
“嗯?”
赵毓,“这么多年,你只遇到了我一个人。如果……”
文湛忽然侧耳,瞬间拿起放在手旁的强弩,抬臂对准山林那边的谷仓,手指扣动扳机,三支连发的弩箭离弦而出!动作一气呵成,而远处谷仓将要燃起的火焰,瞬间熄灭。
甚至连他身边的赵毓都没来得及反应。恍惚之间,这样的文湛竟然让赵毓惊觉陌生,此时的陛下并不是那个将克己复礼刻入骨髓的大郑守成之君,竟然有些像千余年之前,那位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太|祖皇帝。果然是姬姓的血脉,如此强悍吗?
一时无语。
“只是,承怡,你不同。”
“这么多年,你只遇到了我一个人。如果……”
未尽之意,也只在不言之中了。
谷仓。戎久安见要燃起的火忽然熄灭,用脚踢了踢趴跪在眼前的一个活着的禁地这边看守谷仓的人,让他去火堆那边看看发生了什么,随后,那人战战兢兢地捡回来一支遥远不知来处射过来铁弩箭。
“是赵毓。”戎久安看着这支弩箭,“不带黄金羽,只有他才敢如此明目张胆不遵祖训。”随即他又看到对面石慎箭筒中那几支破铁箭,“还有你,老石。怪不得你和赵毓孽缘这么重,你们俩倒是真像。”
石慎置若罔闻,只是看着这支铁箭,“二殿下的箭术如此出神入化?”
“那当然!”戎久安,“摇光之前一直在西北,扫平撒马尔罕的帖木儿,那位可是当年高昌战神阿尔术依王之外的西疆十六国第一猛将!”
“说起来,西北这场战局,定国公裴檀除了阿尔术依,摇光除了帖木儿,如果不是如此,赵毓也不会捡到平定西疆数百年战乱大功业这个大便宜。裴檀是他姓臣子,自然不敢也不会有什么妄念,可二殿下可是实打实的帝裔,如今到成了赵毓的爪牙,就是不知道他甘心不甘心了。”
石慎猛然回望山巅之上。
“怎么了?”戎久安让人继续点火,反正他躲在安全的地方,暴露在箭矢之下的只是这里的贱民,生生死死与他无碍,却看到石慎很是心不在焉。
“让他们弄吧。”石慎对戎久安说,“咱们去‘圣地’,如果晚了,恐怕徽郡王世子他们抢先。”
戎久安收拾箭囊,“从方才你就不对劲儿,怎么了?”
石慎依旧不回答,让戎久安赶紧走。
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回望来时的山峰,此时雾水已经弥漫上来,层峦叠嶂藏于其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谷仓这里又燃了两次火,都被远处射来的箭矢灭了火种,等檎她们赶到的时候,那些人虽然没有死伤却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檎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里居然没有‘入侵者’,而想要点燃烧自己村寨谷仓的人,竟然都是自己的族人。——这人做狗,竟然也做出了瘾头,无人看管的时候,他们自己还叼着狗链子奋力干活吗?
文湛算了算时辰,“檎她们应该到那边了,咱们也过去,顺便让她们带咱们去‘圣地’,既然你确定要做这件事,就别晚了,不然该拿的东西就拿不到了。”
“文湛。”赵毓忽然说,“我又想了想,你方才问我的话。”
文湛低头收拾弩机,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从他紧绷的状态看得出来,他极认真倾听。
赵毓,“小时候我是不喜欢你玩弄权术,可就是因为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我心疼你。”
文湛遽然抬头,认真看了看他,轻轻抬手,抚了一下赵毓的额头,才问,“心口疼吗?”
“有点。”赵毓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
“你额上有冷汗。还有……”文湛,“你难受时候说的话,总像是交代后事,尤其是把我向外推。”
赵毓,“呃……”
文湛,“不过这次你倒是仁慈了一些,居然也开始说心疼我。”
赵毓想要开口,文湛截住,“承怡,北境你一定要去吗?即使可能殒命,也在所不惜?”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确切说起过“死亡”,有的只是心照不宣,还有文湛竭力阻拦与赵毓竭力画饼充饥。可是,他赵毓只是一介凡人,他不是神明,就连先帝那样紫微帝星下凡,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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