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月口腔发麻了,被薄荷糖给通开的天灵盖,这会儿坚强地回归,整个人有种找不到地儿出气的感觉。起伏的气音就像雨天里在房间小床垫里窝着安眠的小猫小狗。不过小明睡觉动静挺大的,能把狗窝拱得一言难尽,就好像睡梦里跟谁抢地盘一样。
严明月很想骂,狗都没这么没轻没重的。这个吻重得来严明月必须全力动用腰腹力量。一开始还以为他放松了,王利珍就能有点把控,结果丫的不知道拱个什么劲,他快被王利珍揉进座椅,要是有个弹簧,王利珍一让开,严明月就会被弹出去趴墙上。
不过严明月实在使不上劲。身体透着股酸软。软面条似的。
王利珍什么时候跨坐他腿上了,真沉,严明月热出一身汗。
王利珍舌头扫过那粒薄荷糖时愣了愣,再然后严明月呛了下,掀了王利珍一把。王利珍往后结结实实撞上方向盘,震得一下什么爬虫都跑光了。
严明月咳了两下,薄荷糖顺嗓子眼下去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痒也很快压下去。他把住王利珍后腰揉一揉:“没事儿吧?”
王利珍往副驾挪,屁股、腿从严明月身上下来很费劲,摇头:“就一片含片,你含了这么久。”
“你都说是含片了。”严明月脸热,看一眼王利珍又转回去冲着车窗说话。空间太窄,严明月揪着安全带。
“噢,是哦。”王利珍笑。他的确是嗓子有点发炎才买的含片,不过老等不到含化,就嘎嘣嚼了,一板药片半小时就造没了。
西瓜薄荷味儿哟,这个吻够有记忆点的,王利珍估计自己以后再吃这含片都能想起来这一刻。笑了笑,搓了搓脸,发觉脸比手烫。他抬手贴一下严明月的脸,暗中看不清呢,得摸。严明月抖了一下:“干嘛?”
“平时看着就知道你脸挺小下巴挺尖的,不过上手摸的时候才发现,哇,原来骨头是这么长的,所以会给人下巴很尖的感觉,”王利珍说,捏一捏严明月脸肉,又兜一把下巴,“哎,好神奇。”
严明月的手随一点小风“啪”招呼到王利珍脸上。王利珍吓一跳,喊一嗓子:“你干嘛!”
严明月笑得止不住,手在王利珍肩上抓着,王利珍都能感到那筛子一样的抖勺频率。
严明月:“对不起,我没看清,我以为你脸还往后点呢。”
王利珍:“要还在后边,这距离够你一巴掌扇出龙卷风了。”
“不至于。”严明月说,手掸一掸王利珍肩膀,预备收回,又被王利珍抓住。王利珍带他摸上自己的脸:“摸吧,尽情摸。”
严明月又想说不至于,没那么变态。
王利珍说:“我喜欢你摸摸我。”
严明月心脏软了一软,摸一摸王利珍的脸,王利珍的脸往他手掌上贴。
挺糙的。有点起皮。不过质感让人踏实舒服,上了漆的小木桌一样。
“怎么样,是不是状态很好。”王利珍问。
严明月忘了什么时候起这位已这么不要脸,这好像是第二阶段的王利珍,比起先前那个话少少脸拽拽表情很淡的王利珍,又可爱一点。不过顺序很重要,一开始王利珍要就这么嬉皮笑脸的,他可能就没兴趣了。人呐,猎奇动物,需要一点机缘巧合下的张力。
闹铃响起时,王利珍吓一跳,差点贴车窗上去。屏幕亮得人心惊胆战,跟睡一半被人掀了被子似的,严明月赶紧划掉:“午休时间结束,该投入下午的工作了。”
王利珍:“哦,要是午睡没够你会继续睡吗?”
“不会,我睡多了不舒服,午睡一般睡不着,就眯个几分钟。”严明月说。
“哦。”王利珍点头。他中午也睡不着,常常耳边一片打牌或者呼噜声,这时候就会点着烟看着烟雾发呆。有时候拍一拍烟雾的走向,二缺又漂亮,想了想,王利珍摸出手机给严明月展示:“这都我午休时候拍的。”
那相册就叫午休,不过全是烟雾的照片。虽然烟的形状都差不多,不过连带着拍了王利珍的手,就显得每张照片都别具一格了。构图都挺有意思,有平铺的,有仰拍的。烟雾的那头,钢筋水泥和积了灰的鞋面,又或者斑驳的裸墙和人们笑得夸张又恶劣的脸。
严明月手撑在王利珍腿上:“你是不是挺喜欢拍照啊?”
王利珍:“拍着玩的,闲的。”
严明月:“看着很有水平,意境以及故事感。”
这么正儿八经的夸奖,王利珍挺意外:“我更喜欢拍人,不过没几个人能让我拍。之前拍的我都存着,好多都我高中同学。”
严明月话卡在嘴边,没能说下去。
非常短暂的沉默,不知道王利珍有没有察觉,严明月说:“走吧,商场里能逛好久呢。
停了车,一路走出停车场,俩人都没几句话。虽然挺舒服也不尴尬,严明月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愧疚给裹了厚厚一层。
出口那灯挺亮,有种什么都会被赦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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