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想有的没的。王利珍领了小明下车。

    小明出门前专门洗过爪子。狗爪怎能臭能那样？王利珍下车时看了眼车垫。还行，没落下爪印。

    这片挺安静。除了水果烧烤炒面，别的没有，司空见惯的美发店，超市都没个大型的。不过超市外围有个小游戏厅。

    就这么个地儿，人倒不少。老板也不管宠物不宠物的。他自己那猫和他一块儿趴柜台打瞌睡。

    小明本就不怎叫，进了游戏厅跟常客似的。王利珍撤了狗绳，小明自个儿转来转去。严明月没玩过这些，他跟在王利珍身边。也没什么兴趣。

    王利珍：“给。”严明月没扫兴，拿了币，也不动弹：“你玩你的。”

    颜颜平时也不怎玩游戏，除非和初岩吵架再和好，颜颜就勉为其难陪着玩一把。没啥战斗精神，在厮杀的战场里漫游，就像在游戏里旅游。

    严明月不喜欢玩这些？王利珍：“你是不是不想玩啊？”

    严明月：“没，不用管我，我看你玩。”

    王利珍：“没玩过这些？”虽然这情况只在初中那班长身上应验过。班长家里管得严，放学了要学钢琴小提琴芭蕾舞。

    严明月嗯了一声。

    王利珍：“没事儿，你看着啊，这都简单，手速够就行。不比考试难。”

    不知老板哪儿整的，竟然有拳皇。

    “左手摇杆，前后左右控制人物，右边摁键放大招。”王利珍挑了简单模式。

    “嗯。”严明月瞅着，也不怎代入，倒是王利珍一旦投入比赛恨不得把机子摁碎。

    “你试试？”王利珍抬头问。他那表情，活脱脱一个推销员。

    严明月：“行。”王利珍起身，小二似的，拍拍凳子：“请上坐。”

    王利珍的箴言总结如下：

    打就对了。

    打他打他。

    唉唉唉唉，打啊！

    对对对，打打打！

    当战斗，谁都会澎湃，严明月也不例外。和王利珍扣掌庆祝时，手臂下的青筋绷起。

    “狗呢？”严明月灌了口矿泉水。

    王利珍往外走，吹了声响亮口哨。好似神鹰盘旋。

    可风盘旋而过，什么也没出现。

    是不是回去自己那地盘了。

    流浪惯了，没道理养几个月就变家犬的。

    王利珍不得不喊了：“小明——”他拔腿四处奔走，把游戏厅里外翻个底朝天。

    “小明！”

    “小明回家了，别躲了。”

    “小明，哈哈哈，你妈咋给你取个这名字。”

    严明月有瞬间失神。

    他俩沿路分头找，路过小卖部，路过小酒馆，路过面馆。好一阵折腾。

    就在王利珍决定不找的时候，一警察领着小明出现了。小明见了王利珍欢快扑腾上去，围着他摇尾巴，把人围得走不开步子。王利珍一面松了口气，一面眼眶发热。

    “跑哪儿去了你，不知道回家的？”王利珍声音挺急，警察拍他肩膀：“小兄弟，误会，它是追坏人去了。跟着跑半条街呢。”

    “是么。”王利珍蹲下，却不肯伸手逗它。小明往他身上又撞又拱。养了这俩月，肥厚些了，力气却不大，身上狗毛厚实，跟绵羊似的。

    “是呢，跑老快了，估计见过那扒手，记性好着呢，追一路都不带晃眼的。”警察说。

    “啧。”王利珍站起身来，小明还在他裤脚上踩来踩去。

    “下去，洗衣服贵。”王利珍把它从脚面蹬下去，“谢谢您送回来。”

    警察：“没事儿，我巡逻呢。”

    王利珍和严明月再会合，天都黑了。王利珍手掌上缠了几圈狗绳，明显的，情绪落下去。

    严明月不会处理这情况，有点不自在。俩人沉默着，又走半条街。

    巷弄里飘出好闻的饭菜香。这边小炒都很地道，应该也干净，毕竟都高温杀菌消毒的。

    铁锅和菜籽油翻炒的声音，火辣辣的，那气味也越发混杂了油盐酱醋。可说滋味齐全。

    严明月：“吃点？”

    王利珍：“行。”抬脚在门口落座：“就这儿吧。”

    严明月这才想起这狗来。小明。

    小明不怎亲近他，摸都不给摸。一直在王利珍脚边兜圈子。

    “怎么找着的？”严明月一边看那黏糊糊塑料板菜单，一边问。

    王利珍笑一笑：“它追小偷去了，民警给领回来的。”

    严明月抬头看他，没问出口，那您这会儿这是啥情况。

    “虎皮青椒？”严明月问。

    “我想吃青椒皮蛋，”王利珍问，“你会吃皮蛋吗？”

    严明月声音有点变调，不过还是很平静：“肯定啊。”

    王利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