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07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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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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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任谁见了严明月,都这么肃穆,如临大敌,又如蒙大赦。初岩到底比严明月还小半岁,挪过来这几步都有点逃课被逮的样子:“您好您好。”

    严明月点头:“劳驾。”

    初岩:“好好好,您辛苦了。”他赶忙把王利珍挪到自己身上。真沉,初岩立马红了脸和脖子。千斤似的。他这就想喊两嗓子。

    严明月却不管不顾:“先走了。”

    初岩懵圈,这就又走了。不进去喝口水么。

    初岩:“好的好的,您慢走。”就差半句下次再来啊。

    王利珍被扔在床上。初岩没力气了,懒动弹,那二手落地大风扇把他俩吹得跟海边度假一样,拴一截丝巾就能天高地阔了。

    初岩每逢和颜颜吵架,都过来和王利珍挤一屋,聊聊,或者喝点。不习惯自个儿待着。王利珍既然倒头睡成这样,初岩属于有话必须清空了,才睡得着觉,就冲着王利珍叽里咕噜好一会儿,跟佛前祷告似的。

    每逢王利珍动弹起来抓一下脸,挠一下痒,初岩就停下,等他动静似的,又像怕吵到他。继而又放低了声音继续讲下去。

    “你说我是不是特没出息,什么都做不到。”

    “我总不能就这么混一辈子吧。”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没人教,自己也找不着门路。”

    “至少我得往前进,才好意思说我是真喜欢她,对吧?”

    来来回回这几句,跟死胡同一样。王利珍被他念得睡不踏实。那酒精在胃里翻腾,排山倒海的。一下上来一下下去,他想抓住个什么。

    抓住了,为防止再掉下去,拼命抓牢了。踏实了两分钟,又一阵难过。

    妈妈的脸,飘过去,牵着张芝雅的手。而他站在原地。那杂毛狗汪汪叫唤着,磨牙咧嘴似乎骂得很畅快,他却如鲠在喉,啥也讲不出来。没出息。

    再一转身,撞进一个胸膛。他抬头一看,严明月那张脸比如今还年轻几岁,留着一头蓝黑挑染的头发,挺拉风,拽拽的,丝毫没有如今的温良。严明月半蹲下来,问他:“撞了人就想跑啊?”

    王利珍攥着拳头:“我不跑。”他瞅着严明月嘴里那糖棍。

    严明月从兜里摸了颗,塞到他手里。

    手的触感,蹭过手心,直达心脏。突突跳了一下,王利珍说:“你别走,陪陪我。”

    “反了天了你还。”严明月盯他又盯那杂毛狗,一样的眼睛一样的亮晶晶鼻子。他俩就坐路边,王利珍抱着他那帆包书包,要写作业,才发现一本书都没装,全扔学校了。顿时又难受起来,妈的,上个学连作业都不写,可不就等着没人要没人爱么。

    王利珍蹬了下腿。疼醒的。腿忒疼这会儿,跟长个那半年一样,蹭蹭蹭往高拔,心眼还停留在那么一点大。一身汗,王利珍被初岩挤得趴墙上。初岩那胳膊腿还招呼到他身上,难怪他喘不上气。

    王利珍口渴,嗓子跟刀片划拉了一样,起来喝水。桌边那五升装的矿泉水还剩一小口,王利珍扣到脸上喝,却撒了一脖子。

    眼瞎了,这不还这么大一口么。

    这下彻底醒了。王利珍和初岩大差不差,都是随便活着的主儿,随便往哪儿一扔就能睡,差别只是他会被雷轰醒,初岩不会,初岩死猪不怕烫。

    王利珍点根烟,窗户缝边抽。夜色如水,凉风习习,还挺美。就是站个一分钟腿又受不住,只好坐下。坐下看不见楼下那闪亮亮霓虹灯了。那屋子后边什么糟糠生意,王利珍是知道的。十几岁成天在街上混的时候,打这些个小巷过,老有姑娘往他身上凑,再就是站门口嗑瓜子,莹润的脸庞在门里透着桃花似的笑容。

    王利珍一次也没去过。没兴趣。跟看一截风干肉似的。

    张芝雅……好像不是街头巷尾这风格的。那地方看起来挺上档次。只是陪酒吃饭么?王利珍不清楚。严明月好像挺熟,常去么?说是见过一回。那也比他熟就是了。

    严明月会去的地方,应该不算太糟。

    不过,生意人,电视上不都写么,身不由己。

    想到严明月,再多想想,王利珍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好像发生了什么,又记不得了,卡在脑壳缝外,怎也不进脑子。

    啥事儿啊到底,怎有点慌。王利珍把烟掐了。把头伸出窗外,那风划划在脸上刮,头发都竖起来。

    该理发了。

    风落下来,都盖住眼睛了。王利珍揪着头发闻了闻,洗发店的洗发水味道,为了请严明月吃烧烤,专门去洗了个头,但没舍得剪。

    这俩月白回来不少,王利珍想把头发留长。能有点书卷气。

    书卷气么?他看了眼桌上那一堆书。没看两页。前段时间堵气,啥也不想看。

    今个儿不知怎的,手已经抚在书皮上。用塑料袋包裹着,防落灰。不过这会儿没法看,屋里就一大顶灯,瓦数挺高,跟创世纪一样。

    严明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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