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深深地看了江星阔一眼。
他冷笑起来。
半晌,将匕首塞回腰间。
“我的命随你处置,祸不及家人,你可否放了奴的孩子?”
江星阔向江左示意,江左将孩子松绑,孩子扑向雪娘,二人相拥而哭,做最后告别。
“雪娘,你可有解药?拿出来,或可将功赎罪。”
雪娘无力地摇摇头:“此毒无解,朔渊人制毒,从不制解药。”
“你为何问我要解药?难道此毒之下还有残活者?”
白鹭失望地垂头。
江星阔手一挥,江左受命将女人从后门押送回辽州城巡抚衙门,男孩追出被楼下的侍从拦下。
“人证物证皆在,将由巡抚亲审,重新记录卷宗,通常会呈给刑部,刑部调查复核后会呈给大理寺。”
雅间内只剩下白鹭和江星阔二人,相对而坐。
“她应该不知解药,她万万想不到,母虎的乳汁可以解大半的毒。”白鹭坐回茶案,饮下一盏凉掉的茶:“但是余下的寒热两毒还得想法子去治。”
“她说剩下的小半瓶被宋琏下给了一个孩子?难道你的毒就是宋琏下的?你可还记得儿时的家人?他们与宋琏有何恩怨?他为何要用这样残忍地方式害你?”
白鹭一连串发问,对面毫无动静。
抬头看去,江星阔闭目调息。
“怎么了?”
对方不语。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冰珠。
寒毒又发作了!
江左已押人去了巡抚衙门,楼下的侍卫也跟着一起走了,一时无人替她去唤老神医,而江星阔的病不能给外人知道。
她迅疾将门反锁,确保任何人都不能突然闯入。随后在江星阔腰间翻找老神医的药丸。
“用完了。”江星阔闭目道。
语气沉稳,看来尚在控制中。
“帮我把衣服脱掉。”
白鹭左右看看。
“就是你。”江星阔有点不耐,头顶渐渐开始蒸腾水汽,脖颈也开始赤红起来。
白鹭深吸一口气,头偏向一边,伸手试探着去扯开他的腰带,外衫解落,辽东的春天也是寒冷的,可他穿得极少,刚脱了一件外衫,就剩一件月白里衣。
他运气调息,双眉微蹙。
白鹭叹口气,“冒犯了!”
然后轻轻去松里衣的带子,紧张中不小心将带子扣了一个死结。不得不凑近了去和那个死结抗争。
她的额头几乎要抵上他的唇边,鼻尖靠近他的喉结处。男子即使毒性发作,身体仍是檀木香的气息,浅浅的,温和的,与他平日里的凛冽气质完全不同。
江星阔此时感受体内两种冷热血液相互缠斗,激烈撞击心肺,头晕目眩之时,感受到别样的温柔贴近,激荡的血液被勾引得放缓了,他不能抗拒,只想拥入怀中,解这蚀骨之痛。
“解开了……”她轻舒一口气。
还未及脱下里衣,只掀开一角衣领,就突然被强大的力量禁锢住,她的脸被紧紧拥入坚硬饱满的胸膛上,未及喊一声,整个身体也被拉了过来,全然地被他强壮的上半身盖住,只剩两只手徒劳地在后背上拍打,似雨水拍打在湖面,无济于事。
“我不吸血,抱一抱就好。”他痛苦又隐忍地说道。
不吸血?只要抱?
这是什么解毒法子??
这样成何体统?
好在门已被反锁。
拥着她的人忽冷忽热,而她体温出奇地稳定,并不特别受他影响,只是如此亲密地相拥,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江星阔的心跳,强劲有力,在与体内的毒抗争。呼吸紊乱,惹得她的脖颈处发痒。
待呼吸稍微平稳些,他松开双臂,她也因此透了一口气。但心神紧接着又激荡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白鹭迟疑了一小会,主动将他拉进怀里。
“江公子,我今日就豁出去救你,你可千万记得要助我翻案,不然……”
“不然?”
“不然我就趁你下次毒发,杀了你。”白鹭眼中有了泪光。
“好。”
二人像在方寸孤岩上,不得不紧紧相拥躲避上涨的潮水。
江星阔的里衣已经透湿,沾在身上很不像样子,她索性红着脸脱掉他的里衣,一面拿干巾擦拭,一面又拥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