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试电子合成器时,锁骨链的银坠子晃出残影——那是我们埋在时光胶囊里的蓝花楹标本。
当《Gravity》的前奏混入《樱花》的旋律时,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改写了约翰·梅尔的忧伤,把德克萨斯的风揉进三味线的空灵,三味线的清冽与德克萨斯班卓琴碰撞出星火。
他望向我的眼睛唱出越南语填词:"在十八之夜,融化你的名字。”
舞台灯光模拟出樱花效果,金粉在光束中悬浮。我攥着母亲缝的桧木扇,指甲在扇骨刻出凹痕——那里藏着他上周练琴时绷断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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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眼
最后一记泛音尚未消散,凯文突然扯下Ella送的钻石拨片。那道价值三个月兼职薪水的银光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坠落在第一排空座上。
金属坠地的脆响中,他喘息着将汗水浸透的额发捋向脑后,他对着麦克风说:"这首歌,送给最特别的一个人——她教会了我疼痛的意义。"
幕布降落的瞬间,寂静如深海的压力舱。直到某个橄榄球队成员吹响口哨,欢呼声才似暴雨击穿穹顶。我看见凯文弯腰捡起滚落脚边的琉璃珠,灯光师却已将追光灯打向主持台——一个总把《麦田里的守望者》别在裤兜的文学社女生正捂着通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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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里的光谱
等凯文表演完毕,节目还在接二连三的进行,可同学们对他的讨论仍然不绝于耳。
"他在护理院做志愿者时就会对着轮椅老太太弹琴,"啦啦队长艾米丽嚼着口香糖,薄荷味随冷笑迸溅,"上周还帮低年级修单车链条。"
舞台的角落正在发酵新的流言。几个女生围着凯文扔下的拨片,像占卜师解读塔罗牌般分析划痕:"看这道斜纹,绝对是为情所困!""听说他母亲在越南开过乐器行..."
“我刚录了全程,有人要吗?”
“Air drop给我!”
“我也要!”
戏剧社的日裔女孩纱良突然举起手机:"三分钟前有人拍到他在后台更衣室走廊!"照片里凯文正将断弦缠成手环,锁骨处的纹身被汗水冲刷出朦胧光晕。少女们的惊叹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冠蓝鸦。
暮色协奏曲·加冕时刻
舞池蓝调响起的刹那,凯文的手心沁出薄荷味的汗。他左手虚扶我腰侧,距离精确保持三厘米——恰是吉他第一品到琴枕的长度。
当爵士乐队切到《Fly Me to the Moon》,他突然收紧掌心。我的耳坠刮过他的肩膀,金粉簌簌落在锁骨凹陷处。"别动,"他的气息扫过耳后,"这里藏着整个宇宙的休止符。"
当校长宣布返校节皇后的名字时,礼堂穹顶的水晶吊灯忽然暗了三度。劳伦·米勒提着香槟色裙摆踏上台阶,她耳际的钻石流苏折射出银河碎屑——这位以慈善基金会闻名的小提琴手,因组织全校为癌症患儿募捐的义演而摘冠。掌声如潮水漫过舞池,我却注意到凯文正在解西装袖扣,越南丝绸内衬的暗纹樱花随动作若隐若现。
"要逃去火星吗?"他突然凑近耳语,薄荷糖的气息裹着吉他弦的铜锈味,"在人类学会欣赏真正的月光之前。"
我们溜到露台时,《暮光之城》的经典旋律正从室内渗出。爱德华与贝拉在森林悬空的舞姿突然掠过记忆,此刻凯文虚扶在我腰侧的手,恰如电影里吸血鬼克制而灼热的触碰。他指尖的茧擦过薄纱礼服,发出类似翻动旧琴谱的沙沙声。
"这是6/8拍,"他引导我后仰时,奥黛西装的内衬刺绣擦过后颈,"像樱花坠落的速度。" 月光淌过他解开的领口,那里藏着用金粉修补的纹身,随脉搏起伏如呼吸的星云。
当爵士版《Flightless Bird, Ari Mouth》响起,凯文的手掌终于实实地贴住脊背。我的珍珠耳坠勾住他衣领的越南卷云纹,将我们锁进一个倾斜的轴心。这一刻与贝拉在爱德华臂弯中悬浮的镜头重叠,时间被拉成太妃糖丝,礼堂的喧嚣退化成隔世潮声。
"别抬头。"他的警告来得太迟,我已看见劳伦的钻石王冠在玻璃幕墙后闪耀。但凯文忽然带着我旋入阴影,他的心跳透过三件套西装撞击着我的掌纹——那频率让我想起他昨夜练习的《月光》第三乐章,最急板处绷断的琴弦还缠在我的桧木扇骨。
蓝花楹的落瓣乘着夜风闯入舞池,粘在他汗湿的鬓角。这个总被认作护理院兼职生的越南男孩,此刻像解开封印的秘宝,每个眼神流转都在重写德克萨斯的星图。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萨克斯风里融化,他忽然用越南语念出我的名字,"Linh",舌尖的颤音比任何加冕宣言都庄重。
露台的月光在此刻完成某种认证——劳伦的王冠在百英尺外的镁光灯下璀璨,而我们交握的掌心正分泌出比钻石更永恒的结晶体。就像暮光之城那场舞会,最闪耀的从不是水晶灯下的主角,而是阴影里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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