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一般的黑色六月和高考志愿填报总算落下了帷幕,潮湿粘腻的梅雨季也终于宣告结束,可还没等沉重疲惫的身体缓过来,就立马进入了盛夏伏天。
好消息是,暑假开始了。一想到送走了整整带了三年的磨人小妖精们,接下来至少有两个月不用起早摸黑地时刻担心自己猝死,严蕊棠整个人就欢喜雀跃得恨不得原地起飞。
为了犒劳全年无休的自己,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给自己安排一场清新海岛游。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首要任务,那就是先学会能救命的游泳。
为此,她斥巨资两千块,报了十节课一对一包学会的教程。
今天是第一节课,严蕊棠一大早就踩着游泳馆开门营业的时间提前过来了,可一到泳池旁,她就傻眼了。
泳池里已经下了一锅小虾饺,一个个都在生龙活虎地翻腾,至少也是狗刨式自由级别的,这水平还用教?
“不好意思,”她喊住了附近一个看起来家长模样没换泳衣的大姐,问道,“这儿是上游泳课的地方吧?”
“是啊,”大姐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也是来上课的?”
“是。”
“教练还没来呢,孩子们自个儿先玩儿着。”
“这样不危险吗?”严蕊棠环视四周,也没见到看着像馆内工作人员的。
“没事儿,这水不深,你看。”说着,大姐都脱了脚上的拖鞋,在水里划了划。
“诶?”来不及谢绝大姐热情的好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显然没提前冲澡的大姐在水池边轻濯浑圆的玉足。
“是吧?很浅的。”大姐笑着点点头。
都差点儿忘了,暑假可不是她独一份的福利。严蕊棠勉强笑了笑,心里却隐约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绕到了人少的地方,坐在泳池边,试着用脚感受了清晨的水温,还是凉的,估计一会儿得热身之后才能游。她又试着将腿向下探了探,看着不深,但实际上就算绷直脚尖儿也还是够不到底。
不过整条腿水里泡着,倒是挺舒服,难怪大家都在早勇敢早享受。她收起双腿站了起来,走到入池的栏杆边,先反身用脚稳当地踩住了最上面一级,又紧紧抓住了栏杆,小心翼翼地倒退下行,将腿缓缓没入了水中。
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立在池边,似乎在好奇地观望她这个像树獭一样动作迟缓的大人。严蕊棠没在意,继续一步一踩。可余光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间竟像一枚鱼雷似的从岸上蹿起来了。
她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高声制止道:“哎,别过来。”
话还没喊完,炮弹就已经丝滑地落入她背后的池子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孩子在她背后大力拍打着水花,充斥着消毒剂气味的池水也扑了她一脸。
“喂!”眼睛顿时就刺痛起来,她下意识就想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水,稍微一晃神,另一只手没能承受住全身的重量,往下一松,脚底就跟着一个踉跄,重重地滑坐到了不锈钢护栏上。
眼前瞬间发黑,手脚随之发麻,猝然袭来的剧痛仿佛在她体内爆炸,从头疼到脚,她登时就不受控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用尽求生的意志死死抓住扶手。
但大脑似乎除了提醒身体感知疼痛,已经转不动了,直到冷风吹过肩膀,一脸懵的严蕊棠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撑住地面的瓷砖,双手用力,从泳池里浮了起来,但吸了水的泳衣仿佛灌了铅,又将她重重地拽了回去。
几番挣扎过后,终于有人听到动静赶过来,跪在泳池边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水里捞了上来。
见到工作人员,惊魂未定的严蕊棠抖抖索索地道了一声“谢谢”,狼狈地爬了起来。
“没事儿吧?”
她好像已经冷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想先去岸边的椅子上拿浴巾。又往前走了两步,不止牙齿,连双腿也开始打颤。
“喂!你流血了!”
严蕊棠也觉得有什么温热粘稠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汩汩地涌出来,她低下了头,只见两行刺眼的鲜红正顺着大腿内侧的肌肤流淌下来,滴落在了岸边蓝白相间的地砖上,湿漉漉的。
她特意避开了生理期报的名,这不可能是经血。心脏被冰面封住了,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绝望地拍打着看不见的出路。
某样东西没了,或者破掉了。
所以,她的第一次就搭着她的半条命这么莫名其妙地献祭在了这个游泳池里?不甘心的眼泪混着泳池的消毒水从严蕊棠脸上悄无声息地滑落了。
更多人从周围拥了上来,有人给她裹浴巾,有人大喊着去叫人,还有人让她快去更衣室。她浑浑噩噩地被众人簇拥着,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完成脱下泳衣又穿上来时的衣服这一系列高难度动作的。
甚至有人从她包里找出了手机,硬塞到她手里,“快给你家里人打电话。”
电话刚通,俞佩琴就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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