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声音低沉下去,“他从未提起过时明远?”
“从未。” 江禾捕捉到时序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是失望?是愤怒?还是更深的痛楚?
“真讽刺。” 时序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带着浓重的自嘲意味,“我父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念念不忘的就是要找回那枚徽章,说那里面有…” 他猛地刹住,琥珀色的眼眸直视江禾,“一个足以颠覆某些人精心构筑的世界的钥匙。” 他用了“钥匙”(la clé)这个词,而非“秘密”。
就在这时,门铃急促地响了两声。
时序皱眉,放下马克杯去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躺在地上。他捡起,拆开,抽出一张照片。
“什么东西”他嘟囔着拆开信封,倒出一张照片—一个建筑工地的夜间照片,模糊不清,但能辨认出是巴黎近郊的某个项目。
江禾接过照片翻到背面,上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他至死都守着你们的秘密。”
江禾敏锐的注意到照片角落的日期—正是他父亲去世的当天。
“我们需要认真谈谈。”江禾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认真的谈谈。”
时序抬头看他,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眼中的防备稍稍松动:“比如?”
“比如谁在偷我们的东西,为什么,以及…江禾指了指照片,“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和我父亲的死亡时间重合,寄到这里绝不是巧合,看来你和我都有了共同的敌人。”他环顾这间充满艺术气息的工作室,语气不容反驳:“你的工作室,从今天开始,被征用了。”
时序挑眉,怒极反笑:“征用?你以为你是谁?国王吗?”
“我是能确保你活着查清真相的人。” 江禾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对方能精准找到我父亲的住处和你的工作室,想带你走简直易如反掌,你这里的安防,” 他毫不客气地扫了一眼,“在专业团队面前形同虚设。”
他向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弥漫开来:“搬进我在玛莱区的公寓,那里是堡垒。或者,我立刻调一支专业的GSG9级别安保团队进驻这里,接管一切,包括你的咖啡机和大提琴。二选一。”
时序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江禾,胸膛微微起伏。他痛恨这种被安排、被掌控的感觉,但那张冰冷的工地照片和触目惊心的字迹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对方显然不是普通的窃贼。
“江禾,” 时序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他独有的优雅腔调,却字字如刀,“记住,我答应,不是因为怕你,也不是怕死。而是因为,” 他指了指墙上父亲的徽章设计图,“那个‘钥匙’,我必须拿回来。在那之前,你最好祈祷你的屋子够结实,也祈祷你的安保团队别碰坏我的任何一幅画。”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还有,我住主卧。你,睡客房。这是底线。”
江禾看着时序眼中燃烧的倔强和不顾一切的决心,那是一种金钱和权力无法完全压制的光芒。他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个不平等的“入住条款”。
“成交。一小时后,车来接你。” 江禾转身,对门口的马克做了个手势,“清场,最高标准。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马克无声点头,迅速通过耳麦下达指令。庭院外,几辆看似普通的面包车悄然停靠,训练有素的人员开始无声地布控。
时序靠在吧台边,看着江禾指挥若定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张如同死亡通知书的照片。他端起那杯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巴黎的天空依旧晴朗,但一场看不见的风暴,已经将这两个人牢牢地捆绑在了同一艘即将驶向惊涛骇浪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