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玛莱区古老公寓的防弹玻璃,在江禾手中的ipad上投下冷冽的光。助理呈上来的报告详尽得令人发指,但关于“时序 (Shi Xu)”的核心部分,依然笼罩着迷雾。
“哈佛GSD,安德鲁奖学金最年轻得主… 纽约上东区公寓,瑞士私人银行账户… 几家画廊的匿名股东…” 江禾指尖划过屏幕,目光停留在时序名下那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看似用于艺术品投资的小型基金上。金额不大,但运作手法老练,绝非普通艺术家手笔。“时明远的儿子… 有点意思。”
屏幕上时序的哈佛毕业照里,穿着定制的深色西装,笑容得体,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疏离和一丝未驯服的野性。这些与昨天市政厅里那个穿皮衣、扎小啾、耳环闪亮的张扬设计师判若两人。
“先生,杜兰德先生到了。” 管家路易斯的声音恭敬而低沉。
杜兰德,巴黎最顶尖也最昂贵的私人侦探,穿着剪裁无可挑剔的便装,递上一个钛合金密封盒:“江先生,您父亲老宅的初步分析。对方是高手,现场处理得像一阵风。除了…” 他指了指盒内证物袋里那张烫金的“X.S Atelier”名片,“这个。以及一个有趣的发现:触发书房内部那个古董短波干扰器的信号源,加密方式非常罕见,与七十年代北约某个已解散情报小组的遗留手法有异曲同工的相似性。”
江禾拿起名片,特制的纸张和烫金工艺在指尖留下独特的触感。干扰器?情报手法?父亲的书房,远比他想象的深邃。这张名片,是挑衅?是警告?还是… 父亲留下的某种指向?
“圣日耳曼德佩区,X.S Atelier。查这个地址的所有权变更记录,周边监控… 所有。” 江禾的声音没有波澜,但杜兰德感受到了指令的分量。调动这些资源,对江禾而言不过是一句话。
“已经在进行,先生。业主是个百慕大注册的空壳公司,层层追溯需要点时间。” 杜兰德欠身离开。
圣日耳曼德佩区,时序工作室所在的庭院静谧得与喧嚣的大道隔绝。
江禾下车,没有立刻按铃。他打量着这扇厚重的古木门和黄铜猫头鹰门环,门后隐约流淌出巴赫大提琴无伴奏组曲的旋律,演奏者技巧精湛,情感充沛。
门开了。时序站在门内,依旧是那副随性又考究的模样——烟灰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手腕上那块低调的腕表。头发依旧凌乱,但耳环换成了更小的钻石耳钉。他手里拿着调色刀,脸上沾着一抹钴蓝,琥珀色的眼眸在晨光下剔透得像宝石,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Ah, le Prince du Marais.” (啊,玛莱区的王子) 时序用法语问候,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优雅的嘲讽。他目光扫过江禾身后如同隐形堡垒般的车和黑压压的保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阵仗不小。看来不是来喝咖啡的?”
“江禾。” 江禾无视他的调侃,声音平稳,“关于圣旺区的项目,以及… 一些更紧迫的事。” 他示意保镖马克留在门外,独自踏入工作室。
时序的工作室依旧充满艺术家的气息,但江禾锐利的眼光立刻捕捉到更多细节:墙上那幅徽章设计图用的是博物馆级别的无酸装裱;角落里那架演奏级的大提琴是19世纪意大利名匠作品;工作台上散落的颜料管是顶级伦勃朗系列;甚至空气中雪松木香水的尾调,也来自一个极其小众以及仅供私人订制的瑞士沙龙品牌。这是一个不缺钱,并且极其懂得享受和追求极致品质的艺术家的巢穴。
时序走到小吧台后,动作行云流水地操作着那台价值数万欧元的Slayer咖啡机:“Espresso? 或者… 来杯年份香槟?庆祝我们… 呃,第二次不太愉快的会面?” 他语气轻松,眼神却锐利如鹰。
“Espresso。” 江禾的目光最终锁定了墙上那枚与父亲丢失的徽章极其相似的实物,“时明远先生的作品?”
时序的手微微一顿,咖啡液精准落入骨瓷杯:“家父遗作。最后一枚成品,送给了他的合作伙伴。” 他将Espresso推到江禾面前,自己则拿起一个印着涂鸦的马克杯,倚着吧台,“江先生,开门见山吧。您动用资源调查我,绝不是为了圣旺区那几个破厂房。”
江禾没有否认。他拿出那个装着名片的钛合金证物盒,推到吧台中央:“我父亲的书房昨晚被专业团队侵入。只丢失了一枚这样的徽章。” 他指了指墙上的徽章实物,“现场留下了这个。以及… 一些指向性很强的干扰痕迹。”
时序一把抢过证物盒:“这破名片我到处发,甚至连厕所的清洁工都有。”他眯起眼睛,“等等,你父亲是谁?”
“江云川。”江禾说出父亲的名字,仔细观察时序的反应。
时序的眼神瞬间变了。那份优雅的慵懒被冰冷的锐利取代,他指尖摩挲着名片边缘,看向江禾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一丝难以置信:“江云川… 是你父亲?” 他放下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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