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晰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身陷仇恨,也不喜欢身不由己,所以他年轻的时候从不使用魇幻术,他是有自己的武器的。现在不一样,他丢失真身又不愿意去夺舍,只能把自己变成魂傀儡苟活,魂傀儡这东西你做的再好也不如真正的血肉之躯与魂魄契合,再加上灵力不足魇幻术的反噬,他很容易深陷梦魇。”
赵统罕见的忧心忡忡在脸上一晃而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华昭晰一向是沉浸在解决事情中的,他厌恶被情绪左右的感觉。但是现在,灵力的缺失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你能明白吗?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就像今天,嗜血和暴虐冲上来的时候,再繁复的阵法也会被毁的一干二净,如果华昭晰不想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那他就只能选择晕厥。”
“晕厥之后,身体是不动了,可魂魄还在经受折磨。他不能变成一个疯子,所以他在梦魇中解阵。”
在梦魇中解阵,什么意思?萧曈遍体寒凉,指尖发麻,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赵统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带着叹息意味的肯定从口中轻轻吐出:“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这就太恐怖了。
魇幻阵的精髓就是利用修士内心恐惧的东西营造环境,然后再在幻境中加入阵法,杀人于无形,百试不爽。
人本身就会有梦魇,尤其是经历过大悲大喜的人,“魇”起到一个钩子的作用,接下来的“阵”是水到渠成的铡刀。
魇幻阵修士擅长玩弄人心,但是没人敢妄言对自己已经是毫不避讳。谁心里都有阴暗的一面,君子论迹不论心,能够克制这些阴暗就已经是很优秀的修士了。道家讲究三尸六欲,谁也不是圣人。
华昭晰要做的就是在自己心中最阴暗的地方解最复杂的阵法,如果没成功,就只有两个下场。
一,沉迷在梦魇中,变成没有理智的杀人魔头。二,被阵法杀死,变成傻子。毕竟他的真身拥有永不灭亡的特点。
如果华昭晰在自己的身体里那还能好点,毕竟身体也不愿意主人变成神经病,它会发起警钟,微不足道但对于魇阵中的华昭晰来说是震耳欲聋。
可悲的是,他现在的身躯不过是一截木头,千千蔓就算有灵不恨他就已经是万幸了,别说帮他一把,所以华昭晰只能凭借理智从其中走出来。
“好在他已经解过很多回了,”赵统道:“应该不会有事。”
萧曈点头表示明白,他起身道:“我先出去一趟,这里照顾的过来吗?”
“你去哪?”赵统道:“你被杨公公差点卖到男风馆,我劝你还是先别出去为好。”
萧曈避而不答,毕竟解释起来很麻烦,还是直接看结果比较好。他只说:“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麻烦的。”
他快步走出贾府,来到珍物局。
大门不像往常一样大开,而是紧紧闭着,就连嚣张的屋檐似乎都灭了气焰,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看来揭成已经把王小姐的信送到这里,而杨公公也已经看见了。
萧曈拉动门环叩门,里面传来小太监不耐烦的声音:“谁啊,今儿珍物局不见客。”
萧曈不答,继续叩。
片刻,里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小太监从中探头:“我说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今天珍物局不见客。”
萧曈微敛眉眼:“我是李公公叫来,给杨公公解闷的。”
小太监将眼前这人上下打量一番,确实是俊朗非凡,可惜穿的不好,衣摆下方沾了泥点。若是将脸掩在黑狐皮做的大氅中,不知要多好看呢。
“进来吧。”小太监边走边道:“你说你是李公公叫来的,可有什么凭证。”
萧曈打量空落落的院子心中满意,顺手把左手上捏着的玉佩交给他。
小太监一看果然是李抬信物,便引他入杨锦房中:“进去吧,记得跪。”
萧曈却低头看那小太监:“李公公说了,他干爹现在看见别人跪就能想起那封信来,所以特意嘱咐我不让跪。”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不是亲儿子。小太监其实早就懒怠了,他心里巴不得这老家伙赶紧死,现在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吊着以后还不一定是这的头儿呢。于是摆摆手:“得了你去吧。”
萧曈的身影隐没在屏风后了。
自从大病,杨锦遣散一众婢女独自待在房中。锦房中熏香十分浓重,萧曈暗自皱眉。
他扶正歪七扭八的酒杯从中穿过,看见一个老人破布般歪在梨花木椅上,秽物满身。
萧曈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时就站定,轻声道:“杨公公安好。”
杨锦勉力睁开浑浊的眼:“是你,你来干什么?”
萧曈微微一笑:“自然是王小姐让我来,你在房中弄了这么多咒术,是想造反吗?”
此话犹如惊雷。
杨锦挣扎起来:“我没有造反,我没有造反!”他扑腾到萧曈脚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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