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晰走出房门溜达,碰见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跟人家打招呼。
贾府有很多地方生人勿进,门口有护卫把守。甚至有个花园用了奇门遁甲,绕来绕去,本该是门的地方走过去就会绕回来,看着像池塘却有梅花桩可以过去。
华昭晰站在第一个梅花桩上,对着空气小声诱哄:“出来,有好吃的给你。”
冬天树木干枯,但这里依旧常青,华昭晰知道这是有魔的缘故。贾阗财可不会允许魔在自己家久住,所以这里肯定是被饲养的魔,最适合当阵眼了。
到时候贾阗财启用这个魔的时候,阵法也随之打开,岂不美哉?
小章鱼从华昭晰肩头探出来,它已经很长时间没进食了。
它伸出一只触手探向湖面,又很快缩回来,很快就把自己缩成一小团不动了。
看来确实是有魔的,华昭晰心想。他从手镯里拿出一枚漆黑的晶体喂到小章鱼嘴里:“好样的干土,回去吧。”
玉镯反光似的闪了下,这只名叫干土的章鱼消失不见。
华昭晰蹲身往水里探了只手,指尖凝聚早就布置好的阵法咒。他松手往下一放,硕大的阵法像附骨之疽紧紧攀附在池塘内壁,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消失不见。
从表面来看,池塘只是稍微翻滚就再次恢复平静,比青蛙下水的动作都小。
梅花桩上的华昭晰忽觉头晕眼花,这么多天一直克制的嗜血突然遏制不住,他咬紧牙关还是难敌晕眩,在心烦意乱和气血上涌的双重状态下,华昭晰从梅花桩上掉下来了。
正在池塘另一侧背阴处蹲着喂鱼的萧曈闻声赶来,只看见池面涟漪不断扩大。他连忙跳下去救人,在看见是华昭晰时更加惊讶。
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曈来不及想许多,他迅速把华昭晰救上来背到房中,恰巧这时赵统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正在收自己用来掩人耳目的傀儡,扭头见萧曈满身是水的回来背上还背了个面色惨白的华昭晰不由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萧曈摇头并示意他进去说,边用灵力烘干衣服边道:“不知道,他应该是从梅花桩上掉下来的,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那里。”
萧曈将华昭晰平放在床上,迅速点燃了一盆炉火——再好的灵力也比不过自然之火,这件事毋庸置疑。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华昭晰:这个人从刚见面时就久病缠身,可也不知是什么病。萧曈心里难受又憋得慌,只能木头似的立在床头看赵统把脉。
赵统不会医术,但是华昭晰的状况也不是正常大夫能诊断出来的。赵统眉头紧皱,他抬头看见萧曈还在滴水的衣服:“你先去换洗一下吧,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萧曈点点头,再回来身上已经很干爽。
赵统:“他是什么来历,我还不能明确告诉你。只是他从前很风光,你看新课状元打马游街似乎十分光鲜亮丽,华昭晰的风光还要远超新课状元百倍。他所在的宗门宗主是他长姐,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这个宗门的强大,可是在一夜之间,这个宗门被灭了。”
赵统难受,他何尝不是被灭宗的人?可是他压抑心中难过,含着泪道:“然后他就不见了,那时我侥幸躲过灭魂,魂魄在人间游荡了三千多年,直到十七年前我忽然感受到他还活着。华昭晰这个人非常特殊,从肉身到魂魄没有一样是平凡的,凡是他愿意让你感受到他的存在,你就能感受到,所以我临时托生到一个妇人身上,这个暂时不说。”
萧曈静静听着,他并不怀疑赵统所言的真假,华昭晰所表现出来的涵养和广博世所罕见,要是赵统说他只是个普通人萧曈才会不信。
“我头一次见到他,实在是很惊讶。”赵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华昭晰瘦的几乎皮包骨头,脸像金纸一样白,躺在棺材里说是刚咽气也不会有人怀疑。华昭晰时常打趣他是饭桶,赵统也只是无奈笑笑,说实话,在赵统的印象里,华昭晰是不会落败的,华昭晰是不会有狼狈的时候的。
他就算肠子掉半截也能塞回去打,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华昭晰发愁,第二天再见,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少宗主。
他天赋高,勤奋,努力,洁身自好,几乎把世界上所有的好处全占了。月满则亏,华昭晰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曾多次亲入万魔谷,凭借惊人的恢复能力活下来,然后把宝物或是迷失的普通人带出去。
华昭晰曾天真的以为这样命运就会放过他。
命运如果能放过一个人,那它就不叫命运了。
能过去叫坎,过不去叫死劫。华昭晰死不了,他只能扛着。
赵统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天晚上的尸山血海,干裂着唇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以后自行了解,我现在告诉你他的大致情况。”
萧曈微微偏头,做了个认真聆听的姿势。
“学习魇幻术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难逃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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