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晰原本面朝墙睡着,虽然梦境杂乱却也是难得的好眠,这一滴眼泪将他从朦朦胧胧的状态里一下扯回现世,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睁开眼发现室内并非伸手不见五指,这就说明天还没黑,这就说明他睡了连两个时辰都没有。
……
夭寿了,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打扰他好梦?
还没等华昭晰将脑袋扭过去看看,就听见了债主的声音:“我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紧接着背上一暖,债主给他把被子盖上了。
华昭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回身半坐:“怎么了,怎么哭了?”
说是半坐,实际上只是用手肘撑在被褥上而已。如此一来,空荡荡的领口处什么也遮不住,铺了一床的长发从前襟垂下一些,倒平添几分韵味。
萧曈眼里的泪还没下去呢,就被转移了注意。
华昭晰不知道萧曈对着自己纸人般的脸还能心有涟漪,他只觉得累,索性趴在床上看他:“别哭,说说看,遇到什么麻烦了?”
萧曈只一个劲掉泪珠子,华昭晰调笑道:“再这样下去,把这出小山坳淹了可怎么办?就算你捅出天大的篓子我也不怪你,可若是这金豆豆继续掉,我就要怪你了。”
“怪我什么?”萧曈红着眼眶看他。
华昭晰伸手给他抹了把泪:“怪你没分我点让我买酒喝去,嗯,你去帮我把药上上,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怎么样?”
萧曈嗯了声,把上过的药拿过来,装模作样地往上涂。
华昭晰心粗如牛,趴在那还以为是冻得狠了没知觉,打哈哈道:“北方就是冷,只不过寒月城入冬后有个祈年节,是当地人祈求风调雨顺的,我带你去看怎么样?”
“都有什么?”萧曈注视着他比正常情况快百倍的愈合速度和几乎枯竭的丹田道。
“倒也没什么,”华昭晰说:“不过是城北调巷都是好吃的,尽头还有一棵大树,上面挂满红绸。如果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挂上去,指不定山神就给你实现了呢。要说到调巷,那好吃的是真多,譬如糖画,譬如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鲜冻鱼,配上料汁吃,嗯,那叫一个香。又解决了腥手的问题又能吃到鱼,怎么样,想不想去试试?”
“不想,”萧曈冷淡道:“你真的吃过了?”
华昭晰心说自己当然没吃过,只不过在摆脱龟儿子追踪时见过,现在说出来还描述的天花乱坠不就是为了逗你笑。
他偏不说实话,让赵老爷把他做的傀儡全碾灭了还在灵力殆尽的情况下被人追了大半个城这件事华昭晰是绝对不会说的,尤其是萧曈这种跟他儿子差不多的存在,于是继续装蒜:“当然,我和你赵叔在醉乡楼那是不醉不休,全大陈最好吃的酒菜就在醉乡楼,我带你去好不好?”
萧曈的手忽然往下沉,伸到他腰脊处,那大掌很暖,华昭晰却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一声比寒月城积雪还冷的冷笑从头顶传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就吃成这样?那主子您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真是夭寿,债主居然叫他主子。不过他华昭晰堂堂千年老妖,没长见识还有长头发呢,岂容小辈如此放肆,当即道:“谁说我天天吃?我只不过是三天一小吃,五天一大吃,还要给咱们舍魂台赚钱呢,真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艰难啊。”
他说着再次把脑袋扭向墙面,表示无法与萧曈沟通。
分明是满口胡诌,他还这么有理,萧曈也不知那句是真哪句是假,当真以为华昭晰就像他说的那样,乖乖认错道:“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只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华昭晰觉得自己把他哄好了,立马换了副嘴脸。
萧曈的声音很温柔:“为什么你的灵田如此枯竭?”
按理说不应该。
华昭晰什么都会,文轩的幻术,文嫱的乐灵术,以及善咒术恶咒术。一个会这么多的人,他的灵力怎会如此少,连最基础的练气都不到,区区四十七级。
四十七级,他有把阵法练到这种地步的能力吗?他有在江湖闯荡千年还没被弄死的资本吗?本来可以用运气这个词来解释,可惜了,这里是修真界,没有人能凭借运气一直活下去。
萧曈无法理解。
他读过一本邪书,那是放在最里面书架上的,最里面的那个书架潮湿且积满灰尘,一看就和其他就经常被打扫的书不一样。
萧曈出于一种自己也没弄明白的心理把手伸向了那个书架。其实也没什么,华昭晰收集它们的主要原因不是自己修炼,而是遇到时不至于手足无措,譬如文元修炼的噬亲术。
萧曈却在其中发现了一种和华昭晰现在情形很像的邪术,名叫筑魂。
名字听起来很正派,修炼起来很吓人。
首先杀练气期修士百人,把他们的尸体融进炼丹炉,练魂。然后将魂魄像夯实地基一样夯进自己丹田,成百的炼气期灵力被极度压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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