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只有她和赵景明具备医生身份，"邢振是保安，其他人是护士或实习生。按规则行动是最低风险策略。"

    赵景明的脸涨得通红："你一个菜鸟凭什么——"

    "凭我能读懂规则。"喻岁礼从抽屉里拿出两把手电筒，扔给邢振一把。当光线扫过天花板时，所有人都看到那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形阴影，像无数倒吊的尸体，"你负责保护其他人，我和赵医生去查房。齐瑶，你留在这里继续研究守则，标记所有关于''''标本''''的内容。"

    紫发女孩立正敬礼："遵命，医生姐姐！"她的声音在发抖，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会找出那些王八蛋的弱点！"

    赵景明还想说什么，但值班室的门突然自动关上，将他和其他人隔绝在外。走廊的灯光再次变成血红色，远处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节奏逐渐加快，像倒计时的秒表。

    喻岁礼握紧手术刀，感受着久违的肾上腺素飙升。在现实世界的医院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面对未知的兴奋，那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战栗。最后一次，可能是她执刀的第一台手术，当病人的血压骤降时，她竟然感到一种近乎愉悦的专注。

    "206还是304？"她问赵景明，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餐选择。

    赵景明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是个疯子，对吧？那种天生适合这里的疯子。"他指了指楼上，"304。206太近了，系统喜欢玩弄靠近安全屋的人。"

    喻岁礼迈步走向楼梯间。身后，赵景明低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能活过今晚，菜鸟，''''清道夫''''组织会对你很感兴趣。我们收集像你这样的...特殊人才。"

    她假装没听见。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梯间门把手上——金属表面凝结着细小的水珠，正缓缓组成一行字：

    【医生，你能救活所有患者吗？特别是那些你亲手宣布死亡的？】

    水滴突然变成血红色，顺着门缝渗入走廊的地毯，形成一条指引向楼上的血路。头顶的通风管道里，传来某种多足生物爬行的声响，间或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喻岁礼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楼梯间的门。腐臭的空气扑面而来，其中混合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气味——手术室里的血腥，太平间里的福尔马林，以及那种只有大面积坏死组织才会产生的甜腻腐烂。

    阶梯向上延伸，消失在黑暗中。每一级台阶上，都整整齐齐摆放着某种小型白骨，像是被精心排列的标本。在第三级台阶上，一具微型的骷髅穿着白大褂，手中举着写有"欢迎新医生"的牌子。

    喻岁礼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里格外清脆，像是一连串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