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伏恩淡定地接受着视线的洗礼,就和以前一样。
“我们班的班长、瓦伦家族伟大的继承人、伏恩的哥哥,加拉赫·瓦伦,”她抽口气,缓缓吐出来,抑制住颤抖的声线,双手合十,“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前往圣主居住之地,那片无忧无虑的天堂。”
什么?!
讲师戴上斗篷上的帽子,低着头冲伏恩鞠躬一下,走出教室。
她一走,教室立刻炸开了锅。
“什么!”克利弗“噌”地过来,“你哥哥去世了!”
说完,他对上伏恩的脸,怔愣。
怎么能有人哭得这么破碎。
一滴饱满的泪水溢出伏恩的眼角,缓缓滑落至脸颊,悬在那里,像克利弗悬着的心。
克利弗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难怪你这么认真听课,原来是想忘记哥哥死去的忧伤。节哀,我的朋友,愿主永远保佑你。”
“不用道歉,”伏恩眼眶通红,“他并未离去,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兄长在在年级可是如雷贯耳的存在。一整天,无数人说到他早逝的兄长,伏恩都眼眶通红,坚强地对方一起默哀。这更加令人心疼,所有人都垂怜这位失去至亲的孩子。
稍晚的时候,伏恩得到老师的允许,带着请假信,走出大门。
门口的小黑乌鸦张开不合比例的大嘴,那足以吞下他的脑袋:
“哇——”
伏恩瞳仁偏浅,眼眶的红印已经淡去,但还是悲戚,递上手上的信。
信放到小黑乌鸦的嘴里,它合上嘴,片刻,它两只眼睛变成绿色,屏障应声而开。
出了校门之后。
天色昏暗,看不清伏恩的表情,他一打响指,有船来接他,近看,这是半只核桃。
还没踏入特斯瓦尔庄园,坐在船上,遥遥就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路过管家和侍女们身旁,只能看见他们沉默的头顶。
“我的母亲呢?”
也许是心理作用,刚说完这句话,他直觉揪心的哭声更响了。
他敲敲紧闭的门前:
“母亲,我们要出发去教堂了。”
“母亲?”
他示意管家开门,直接进入。他的母亲谭雅·瓦伦跪伏在梳妆镜前,脖颈僵直诡异的幅度,仰着墙上的画像。
那是他的哥哥。
他轻轻叹口气,单膝跪地,弯下腰,对上母亲涣散的视线。
"母亲,"他道,“我们该出发了。”
瓦伦夫人眼神可能就没给到他,久久怔愣,却突然双臂搂住伏恩。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伏在伏恩的耳边,声音沙哑含糊,“你为什么要去那间阁楼呢,我的孩子阿……”
伏恩眼神闪烁,扶起他的母亲,交给守候的两位侍女。
“给夫人梳妆更衣,”他语气平静,“去圣斯特百合教堂。”
圣斯特百合教堂的百合永不枯萎,纵目遥望,一片寂然的白。
“节哀。”
说话的是教堂的大主教。
伏恩点点头:“愿主永远保佑他。”
两人并肩站在花海里。
“纯贞的百合象征他纯洁的灵魂,”大主教说,“他的灵魂和这片百合永生。”
伏恩垂视那片对着天堂盛开的百合。微风拂动,他的眼中没有波澜。
大主教和他并肩而立,久久:
“人都到齐了,伏恩少爷……去见哥哥最后一面吧。”
家主瓦伦先生英年早逝,瓦伦夫人悲伤过度,成为半疯半傻的女人,其实怎么看,瓦伦家族都不可能成为雄踞一方的大家族。
那瓦伦家族为何如此受人尊敬与爱戴呢?
是因为加拉赫·瓦伦。
对,是那个和伏恩一般大的少年。
教堂内站满了人,沾过瓦伦荣光的亲戚、曾受过加拉赫照顾的百姓、喜爱加拉赫的老师、加拉赫的同学……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齐聚这里,悼念深受世人尊敬的加拉赫·瓦伦先生。他并没有离开我们,他只是去了圣主的国度,来到圣主的膝下,做一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孩子。”
伏恩站得板正,耳边环绕着大主教的悼词,间或时不时传来一声抽泣。
他不再落泪。
十字架下,那里是哥哥的棺材。棺体是无暇的洁白,周围围簇着白百合,花尽管摘下,却没有半分枯萎之态,一如绽放的盛丽,就像众人认为的加拉赫。
用圣主花园的花来纪念,这绝对是教堂给逝者最高的礼遇,不愧是他的哥哥,加拉赫。
估计伏恩去世都没有这个待遇。
“喂,”
倏然,斜后方的克利弗凑到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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