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阴天。

    她睁开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纪梵。她眉头一挑，动动身体就想坐起来。

    纪梵扶着她靠在枕头上，淡淡问：“要喝粥吗？”

    纪凌点头。

    纪梵把粥和水都递给她，看着她喝完。纪凌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笑着问：“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过来了？”

    “你晕倒了，紧急联系人只有我。我请假过来的。”

    “哦。”纪凌干巴巴地应道，“可能是我没有休息好，太累了才这样。没有耽误你的课程吧？”

    “没有。”

    “你竞赛怎么样？”

    纪梵把杯子放好，回答她：“名次不好，拿不到降分标准。只能靠高考才能去港大。“

    “那现在时间很紧了，你是不是得回学校去备考了？虽然才高二……”

    纪梵打断她：“我转学了，现在读高三。”

    “哦，高三……你现在高三了？那你明天就回去吧，再过两个月你就高考了。”纪凌担心道。

    “不急。”

    “你得了抑郁症，需要有人陪着治疗。”纪梵把垃圾扔了，坐到她身边，“我打算休学一年，陪你治疗一年。”

    “你开什么玩笑？！那是高考！我状态很好，没有什么抑郁的，就是累得晕倒的。”纪凌着急他的未来，并不赞同纪梵的做法。

    纪梵扯了扯嘴角，说：“你真的是累到晕倒吗？”

    “纪凌，你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纪凌身体僵了，她摇着头说：“我说的是实话啊。”

    “是吗？”

    纪梵拿过一张纸，放到纪凌面前。他还是那么平静，说：“那你告诉我，这些病你是什么时候得的？”

    纪凌刹那间手脚冰凉，她几乎是瞬间明白了所有，哆嗦着问纪梵：“你怎么知道的？”

    “从我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看过了。”

    纪梵和她靠的那么近，却好像又那么远。

    纪凌低着头，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问题。”

    纪梵想做点什么表情，但脸却无比僵硬：“你还是忘不了他。”

    “是。”

    纪凌：“我对不起陈远卓。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的问题，也全都是我自作自受，全是我的错。”

    “你为什么会这样？”

    纪凌捂住脸：“是我以为我能走出来了，我以为我能重新开始了，但是我和陈远卓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他。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我就是没办法…”

    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流下，纪凌的呜咽声在空荡的病房里回响。

    纪梵以为自己会和她大吵一架，但是实际上的是，他面对纪凌痛苦的样子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清楚地知道那件事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年少的纪凌比自己还要痛苦一万倍，他做不到指责纪凌，也做不到责骂她，更做不到站在她的对立面。

    王天棋，这个死了几年也还是深刻地刻在纪凌心脏上的名字。

    他还活着的时候，真的就如太阳一般。王天棋长得很高，也很帅气，在学校里注意到永远都是一个人的纪凌，于是悄悄地观察了她好一阵子。

    他发现这个女生没有任何娱乐，同龄女生大部分都会和朋友在周末去吃喝玩乐，而她永远是早早消失，第二天早上再满脸疲倦地出现在学校。

    王天棋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身体不听大脑的命令，跟在纪凌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实在是很没有礼貌，王天棋刚跟了她没一会儿，就被半路蹦出来的纪梵拦住了。

    这个时候的纪梵还是小学生，长得很好看，但是脸却很臭。他挡在王天棋身前，冰冷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跟踪她？”

    “哈哈……哈哈哈，没有，误会误会。我家跟她一个方向。”王天棋举起双手，跟纪梵卖着笑脸，“我没有恶意的。”

    “王天棋。”纪梵一字一句地念出了他挂在书包上的名字，“杭城市一高。”

    “你这个样子鬼鬼祟祟的，谁会相信？赶紧走。”纪梵也不想搭理这个只知道笑的傻大哥，转身就准备顺着纪凌离开的方向走。

    “诶诶诶！那你这样我也要怀疑你了，你是谁啊？你怎么跟着她走？”王天棋拉住纪梵，“你看起来也鬼鬼祟祟的。”

    纪梵一脚踩在他鞋子上：“比你正直多了，放手。”

    这一脚真是力气够大，痛的王天棋捂着脚大叫。

    “纪梵——”

    两个人听见女孩的声音，动作都停滞了，纪梵瘫着脸，说：“真丢脸，叫这么大声。”

    王天棋咬牙切齿道：“你这么重啊！踩的我脚要骨折了！”

    纪梵睨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