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吃的奶糕屑,眼睛却亮得出奇。
"表哥,"伊尔哈将纯禧往前轻轻一推,"公主多学习日后才能在和亲中更好的发挥作用。"
康熙的朱笔悬在奏折上方。他看见女儿怯生生举着一页纸,上面用蒙汉双语歪歪扭扭写着"额吉"——那是苏麻喇姑方才教的第一个词。
暮色笼罩紫禁城时,一道特别的旨意传遍六宫:即日起,苏麻喇姑每日抽两个时辰,在慈宁宫偏殿教授公主们蒙语、算术与星象。而第一个学生纯禧公主,正趴在窗边看老人用银勺比划北斗七星的轨迹,裙摆上沾满了墨迹与星光。
永和宫的秋阳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伊尔哈正翻看着纯禧这几日的功课——蒙文字母已写得有模有样,算术簿子上还画着几颗歪歪扭扭的星星,旁边标注着"北斗"二字。
正欣慰间,琉璃轻步进来:"娘娘,恭亲王福晋进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现在来给您请安。"
……
伊尔哈指尖微顿,随即了然——这位福晋,是纯禧的嫡母。
"请进来吧。"她合上册子,顺手将纯禧练字的宣纸抚平。
福晋穿着靛青色的常服,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扁方,行礼时眼角微微泛红。她捧着锦盒的手有些发抖,声音压得极轻:"娘娘教导纯禧......费心了。"
恭亲王对福晋一向体贴,府中有妾室也绝不会越过福晋去。
纯禧的亲母是恭亲王的妾室晋氏,她一向对福晋恭敬有加,两人关系不错,福晋也很疼爱纯禧这个孩子。
晋氏之前听闻纯禧公主种痘,虽然知道现在公主无碍,但自己做娘的哪里放心的下。可她身份低微,连进宫请安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拜托恭亲王福晋替自己看看女儿。
那盒子里是一套上好的湖笔徽墨,伊尔哈却注意到福晋袖口露出的一角帕子——上面绣着小小的木兰花,正是纯禧最爱的花样。
"公主聪慧,一点就透。"伊尔哈将茶盏往福晋手边推了推,"昨儿还缠着苏麻喇姑问,为何蒙古人把北斗七星叫做''''七老翁''''。"
福晋的指尖猛地攥紧帕子。她想起纯禧周岁时抓周,也是这样好奇地抓着算盘不放。可如今女儿成了皇家的公主,她连一句"我儿"都不能唤,甚至她的亲娘都不能再见她一面。
窗外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纯禧举着刚写好的蒙文字帖跑进来:"佟娘娘看!我学会写......"声音戛然而止,小姑娘愣愣地望着陌生的福晋。
福晋慌忙起身,低头时一滴泪砸在青砖上。伊尔哈不动声色地将纯禧揽到身边:"去把前儿学的《敕勒歌》背给......恭亲王福晋听听。"
纯禧愣了一下,才开口:“请二伯母安……”
"敕勒川,阴山下......"童音清亮,福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纯禧背到"风吹草低见牛羊"时,她突然从荷包里掏出个精致的银铃铛:"公主读得真好,这个......送给公主玩。"
那是纯禧满月时,她亲手系在女儿襁褓上的铃铛。
纯禧欢天喜地地接过,蹦跳着去找昭宁公主炫耀。福晋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终于哽咽道:"妾身......谢娘娘恩典。"
伊尔哈望着砖地上未干的泪痕,轻声道:"这套笔墨,本宫会说是福晋送的。"
秋风穿堂而过,吹散了未尽之言。那枚重归旧主的银铃铛,正在遥远的偏殿里叮当作响,像极了多年前某个婴孩的第一声啼哭。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永和宫的青砖地上,将人影拉得悠长。纯禧坐在膳桌旁,小手捧着碗,眼睛却不住地往恭亲王福晋那边瞟——她虽然从小就抱进宫,但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嫡母,总是忍不住看她。
额娘总是温柔地对她笑,还知道她最爱吃蜜汁火腿,特意将那碟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慢些吃。"福晋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纯禧嘴角的饭粒,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像是想多停留片刻,却又克制地收了回来。
伊尔哈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让琉璃又添了一道杏仁酪:"公主最近功课进步不少,昨儿还背了首新诗。"
纯禧眼睛一亮,立刻放下筷子,挺直了小身板:"是天苍苍,野茫茫!苏麻喇姑说,草原上的天比宫里看到的还要辽阔......"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发间的珠花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福晋望着女儿神采飞扬的模样,眼眶微热。她想起纯禧还在襁褓中时,也是这样活泼好动,小脚丫总爱把襁褓蹬开。如今长高了,眉眼也更像王爷了......
"福晋尝尝这个。"伊尔哈将一碟金丝蜜枣推到福晋面前,"公主昨儿个亲手挑的枣子,说是最甜的留给......"她顿了顿,笑道:"留给二伯母尝尝。"
福晋捏着蜜枣的手紧了紧。
日影西斜时,宫人来报恭亲王府的马车已候在神武门外。福晋起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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