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9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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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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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里皇后也是这样倚在凤座上,孕吐折腾得连鎏金护甲都戴不住。那会儿自己刚入宫,还傻乎乎地献上酸梅,却被嬷嬷私下提点"入口之物最要谨慎"。

    "娘娘近日胃口可好?"伊尔哈将茶盏轻轻搁下,目光扫过案几上几乎未动的蜜饯。

    皇后还未答话,贴身宫女已抢着道:"我们主子昨儿进了半碗燕窝粥..."却在主子一瞥下噤了声。

    窗外传来小宫女们晒菊花的笑闹声,衬得殿内愈发沉寂。伊尔哈看着皇后下意识抚上腹部的动作,突然从袖中取出个荷包:"臣妾新配的安神香,用的是陈皮、苏叶这些平和的药材。"

    荷包上绣着缠枝葡萄,针脚细密——这是她熬了三夜做的,连穗子都特意用开水烫过三遍。当年没敢送出去的酸梅,如今化作了一包不会出错的草药香。

    钮祜禄氏接过荷包,指尖在饱满的葡萄绣样上顿了顿。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伊尔哈仿佛看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微光——在这深宫里,有些憔悴,有些善意,从来都不需要说透。

    ……

    永和宫的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伊尔哈执着一支细炭笔,面前铺开的宣纸雪白得刺眼。她闭了闭眼,努力回想赫舍里皇后生前的模样——不是病榻上苍白憔悴的轮廓,而是初入宫时,那位在御花园逗猫的明媚女子。

    "娘娘,炭笔容易污手。"琉璃轻声提醒,递上一块温热的帕子。

    伊尔哈摇摇头,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炭笔,这是她特意让内务府从西洋传教士那儿寻来的。笔尖落在纸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极了当年赫舍里皇后养的那只白猫蹭过锦缎的声音。

    线条渐渐勾勒出一个温柔的轮廓——微微上扬的杏眼,笑起来时眼尾有浅浅的纹路。伊尔哈画得很慢,每一笔都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这里..."她突然停笔,指着画中人的唇角,"皇后娘娘笑时,这边会有一个小梨涡。"

    琉璃凑近看了看,小声道:"奴婢倒记不清了..."

    "我记得。"伊尔哈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炭笔继续游走,绘出赫舍里皇后发间常戴的那支金累丝凤簪,还有她总爱抚弄的翡翠镯子。画到一半,伊尔哈忽然从多宝阁取出一只锦盒,里头静静躺着几根雪白的猫毛——那是当年皇后养的白猫掉在永和宫的,她一直收着。

    "把画收好。"待最后一笔画完,伊尔哈轻轻吹去纸上的炭灰,"等太子长大了,给他看看。"

    烛光下,画中的赫舍里皇后抱着一只慵懒的白猫,眉眼含笑,栩栩如生。伊尔哈望着画像,恍惚间似乎又听见了当年皇后温柔的声音:"伊尔哈,你来啦..."

    夜风拂过窗棂,烛火轻轻晃动,将她的影子投在画上,与画中人影重叠在一起,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炭笔的画容易糊,伊尔哈特意叫内务府做了相框,把这幅画放在了里面。

    伊尔哈指尖轻抚过内务府新呈上的紫檀木相框,木纹细腻如绸,边角处雕着连绵的缠枝莲纹——这是她特意吩咐的样式,与赫舍里皇后生前最爱的翡翠镯子上的雕花一模一样。

    "娘娘,画放进去就取不出来了。"琉璃捧着裱好的画小心提醒,"工匠说这琉璃罩子是用鱼胶封死的。"

    "要的就是取不出来。"伊尔哈接过相框,看着被琉璃片牢牢保护的炭笔画。画中的赫舍里皇后抱着白猫浅笑,发丝间的金凤簪在阳光下仿佛真能反光。她特意用手指蹭了蹭画中人的脸颊——炭笔线条果然半点不晕。

    相框背面被她亲手刻了小小的一行满文:"??????? ???????"(永远的铭记)。刻完后想了想,又用护甲在角落划了道浅浅的爪痕——像极了当年那只白猫淘气时在门框上留下的印记。

    伊尔哈将裱好的画轻轻放入一个锦盒中,指尖在紫檀木相框上停留了片刻。她转头对琉璃道:"收进库房最里层的樟木箱里,和那对金累丝凤簪放在一处。"

    琉璃捧着锦盒,犹豫道:"娘娘不现在就给太子爷?"

    "不急。"伊尔哈望向窗外,保成正被乳母抱着在院中看石榴花,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好奇,"等他再大些,能懂得思念的滋味时..."

    她亲手在锦盒上系了条杏黄色丝带——那是太子常服的颜色。丝带结打得极精巧,却故意留了个活扣,像是随时准备着被解开。

    "等太子来问皇额娘长什么模样时,"伊尔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就把这个拿出来。"

    风穿过回廊,将石榴花瓣吹落在青石板上。伊尔哈望着太子伸手去抓花瓣的小手,忽然想起赫舍里皇后临终时攥着的那方帕子——上面绣的也是石榴花,只是被血染红了大半。

    那幅画最终被收进了永和宫最干燥的库房,和几匹太子周岁时用过的锦缎放在一起。锦盒上的杏黄丝带随着年月渐渐褪色,却始终保持着那个一扯就开的活扣,静静等待着某个或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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