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切早有预兆。
徐行讨厌裴青寂,于是他把对裴青寂的讨厌收起来放进盒子,却又觉得只有全世界最精美、最昂贵的盒子才配得上裴青寂。
但讨厌一个人会这样吗?
接近裴青寂的每个理由除了他自己,还有人相信吗?
裴青寂了解徐行的性格,这句话对他来说赤裸得与表白无异。
或许和家庭环境有关,他们总是吝啬于谈爱,“爱”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难脱口而出的词,所以从前裴青寂总想着用行动。
不过他忽略了,爱情和别的感情都不同。像是一种爱情魔咒,无论多么天才的人,自心跳加速起就会开始患得患失。
就像徐行不理他的这些天,他度秒如年,恨不得有个读心术去探究徐行到底在想什么。
裴青寂牵起徐行的手放到胸口处,让他感受自己正在蓬勃跳动,并且为了他不断加速的心跳,温柔又坚定地说:“我爱你。”
徐行抬头看他,瞳孔微微收缩,喃喃道:“怎么会呢?”
他对姣好的容貌自信,却也不得不承认裴青寂不是一个肤浅的人。所以他总是预设所谓的恋爱游戏结束后裴青寂找到一个很好的人谈恋爱,按计划裴青寂最后回忆起他时大概是会轻轻感慨一句,“哦,那个讨人厌的小哑巴啊”。
徐行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不可能的。”
“爱”对于他来说是个太遥不可及的词,就连和他血脉相连的亲生父母都不喜欢他。
书本中伟大的父爱母爱他一个没体会到,又怎么会去相信空泛得不能再空泛的爱情?
总有一天裴青寂会发现他是一个无趣到不能再无趣的人。
就像苹果,不难吃也不好吃,吃了几口后就无趣得想扔掉。
“怎么不可能?”被他质疑的时候裴青寂甚至想把整个心捧给他,让他知道这块喜欢他,这块也喜欢。
裴青寂想到那晚他没有探究的红肿脸庞,他轻叹了口气,“徐行,因为你本身就是很好的人,任何人爱上你都不奇怪。”
“坦白说我父母感情并不好,算是商业联姻,两个人有点表演型人格,背地里各玩各的,默契地没闹到明面上,甚至表面上还是一对恩爱夫妻。”裴青寂垂眸看不出表情,静静揭开陈年伤疤。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此刻真正将老旧狰狞的疤痕撕开时,他才察觉出隐隐的钝痛,“身为完美夫妻的儿子我当然不能落了下乘,自从我有记忆起家里各种家庭教师都没断过,考试不达到父亲的理想线就要家法处置。我要优秀,要完美。”
徐行蹙眉,很难将这些词和先前在生日会上见到的优雅成功人士对上。
可这就像徐远歌和邢琳一样,谁能想到文质彬彬的两个老师,背地里是个偏心鬼呢?
裴青寂不想卖惨连累他伤心,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边比划边说,“他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么粗的棍,猴子看了都要窜上树,他作为给我的家法。”
他耸了耸肩,“可惜没能如意,只得了我这个逆子,他住院我第一个拔氧气管。”
裴青寂轻轻擦掉徐行的眼泪,“哭什么呀,重点在后面还没出来呢。再说了,我可是万恶的资本家,最起码能捞到钱呢。”
徐行瞪了他一眼,随意抹掉不知何时无声掉落的眼泪,静静等着他后面的重点。
裴青寂眉毛弯了弯,“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天空是灰色的,直到遇到了你。”
他顿了顿,笑眯眯地直视徐行。
徐行不明白,有些懵圈地指了指自己。
他们是高中同学,虽然高中是徐行单方面讨厌裴青寂,但他非常肯定裴青寂绝对认识他。
徐行不记得高中时和裴青寂有过什么接触了。
“当然是你。”裴青寂肯定地点头,“可能你不记得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比分班还早点,开学考试你比我高一分。按理说开学考试只分班不公开成绩,但我父亲给学校捐了不少,打个电话过去都是校长接。”
“我差点就要挨一顿家法,但后来老师说原本的第一名徐行同学申请看了试卷,主动提出试卷改错了,修改后刚好比我少一分。”
他这么提起来,徐行模模糊糊有了点印象,并非他主动申请,是邢琳拖同事找来了他的试卷,“你肯定觉得我很蠢。”
裴青寂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就想,徐行是谁啊,我一定要见见他。”
“见了之后呢?”徐行无意识揪了揪手里温水袋上的猫毛,对接下来的回答有些忐忑,高中时他的形象实在不算好。
裴青寂唇角翘了翘,“我的世界突然变成了彩色。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呆板又可爱的人呢。”
“徐行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面起在我眼里你就是特别的,无论你做什么都鲜活又可爱。”
徐行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可爱搭上边,他揉了揉滚烫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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