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
尽管他这么说徐行还是深深鞠了一躬。
搞得邻居大哥无所适从地去扶他。
进了房子裴青寂就被灰尘呛得止不住咳嗽,他简单打扫了一下,将冰箱里的剩菜全部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太太的房间发呆。
这边的房子徐行只偶尔过年的时候来一趟,学业繁忙,有的节假日连假期都没有,暑假还要忙着补课,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能来。
老太太每次都会把他偷偷喊到房间给他带点“好东西”,这是他的特权,是徐桉从来不曾有过的。
直到夕阳的余晖投过客厅的窗户撒在他的侧脸,徐行才回过神来般,起身准备回到那个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拎着一大袋垃圾,除去存折外,只带走了老太太生前唯一一张照片。
他回去时三口之家正乱作一团,邢琳正在哄病恹恹半躺在沙发上的徐桉,连徐行回来都来不及招呼。
徐行站在门口,垂眸看着着急的邢琳,“奶奶一个月前就进医院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邢琳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有些暴躁地冲他吼,“你弟弟都什么样了,你还在这扯东扯西。没错,我就是故意。但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的学业。”
徐行冷冷地对上她的视线,“所以你觉得可有可无的大学课程没我奶的命重要是吗?”
邢琳避而不答,“你弟弟这样我已经够着急了,你这个做哥哥能不能别在这时候给我添乱。”
“再说还不是怪老太太不听劝总想着去干活赚钱,家里也没短她吃短她喝,成天就想着去找活干,非要去大棚干活,结果路上出事了,你知道她在医院躺着这些天花了我多少钱吗?”
邢琳犹嫌不够,“我后悔死了,早知道老太太就为了等你不愿意咽那口气,我就早早把你喊回来,省得浪费我那些钱。”
徐行心一抽一抽得疼,讲话都不受控带上来点哭腔,“你手里的钱好拿吗?每次奶奶开口要个钱就叽叽歪歪,但凡好拿一点,奶奶这么大年纪,到处没人要,只能干点体力活的,至于去大棚吗?”
徐桉躺在沙发上哇哇大哭,惹人心烦,邢琳忙半蹲下身边抹眼泪边哄他。
徐远歌收拾好了东西,又出来柔声哄邢琳,对徐行怒斥:“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奶奶的事谁想这样,拆迁款留了一半给她,她怎么会没钱花?”
徐行面无表情擦了把眼泪,“对,我对我妈当然没你对你妈好,你妈干一辈子农活就托举出你这个白眼狼!不好好照顾她就算了,还时刻觊觎她的拆迁款!”
徐远歌毫不留情给了他一巴掌。
徐行被这没留余力的一巴掌打得踉跄了一下,右侧的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肿起来了,他像小兽般恶狠狠地看着徐远歌。
没有那一刻他比现在更恨自己,徐行恨自己过不了世俗意义上对于父母的孝道,尽管到了这一步他仍旧无法做到给徐远歌一拳。
造成这一切,全部都是徐远歌的责任。
邢琳是他的母亲但和老太太是由徐远歌这个媒介组成的家人,邢琳没有照顾她的义务,而被老太太耗尽半生心血托举起来的徐远歌居然能做到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
他想在客厅大吵大闹,但他已经乖顺了太久,这一刻居然连发疯哭闹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闷头进了卧室。
徐行站在卧室隐约听见邢琳在客厅呜呜咽咽地哭,“是不是老太太记恨我,没让他孙子提前来看他。要怪也怪我,让我儿子受苦做什么。”
徐远歌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哄了什么。
没多久一家三口匆匆离开,门被重重关上关,外面再没了动静。
徐行沉默地站着,有些讽刺地扫视满房间的徐桉玩具,半晌在房间阳台找到了带回家没动过的行李箱。
他看了眼红肿的半边脸,找了个口罩戴上,拎着行李箱打车去了裴青寂的住处。
裴青寂开门有短暂的惊讶,但被压抑住没表露出来,看见他泛红的眼眶,说俏皮话逗他开心,“欢迎小行同学,我刚刚还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徐行隔着口罩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又要麻烦你了。”
裴青寂选择性跳过他这句客套话,帮他将行李推进昨天住的客卧,转回来问他,“吃饭了吗?”
听到这句话徐行忍不住想掉眼泪,今天一天他只吃了顿早饭,到现在被裴青寂问起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饿。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眼泪,冲裴青寂摇了摇头。
眼眶里还泛着泪花,看上去实在可怜。
此情此景裴青寂特别想说句中二的,比如为了徐行,他愿意和全世界为敌。
裴青寂知道徐行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可怜他,他像是没看到徐行过分红肿的眼眶,转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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