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就多了一双长久注视的眼睛。
或许是从来没想过隐藏,他的讨厌实在明显,偶尔裴青寂还会不经意瞥见他冲自己翻白眼。
对于一个从小到大从未被明目张胆讨厌的人来说实在稀奇,再加上徐行每次考试只比他低一两分久而久之他也会无意识关注徐行。
很长一段时间徐行的成绩单他记得比自己的都清楚。
感受到那束目光长久注视在自己身上时,裴青寂敲代码的手顿了顿,没忍住回头逗了他一下。
果然惊慌失措的样子和他想象的一样生动可爱。
让他想到了小学时养的小仓鼠,刚来到他家不太适应,就连吃粮都小心翼翼地四处观察,随时准备缩起来。
这个联想让裴青寂没忍住笑了出来。
旁边的程野虽然趴着但仍处于半梦半醒间,听到他的笑声没忍住眯着眼抬头左看右看,“有什么好笑的事?”
裴青寂手抵住唇,想了一下认真回答:“看到一只小仓鼠。”
程野最害怕这玩意了,在他眼里小仓鼠和死老鼠没有区别,瞌睡虫都被吓醒了,一个机灵秃噜起来,“哪呢哪呢?不能吧,这不是五楼吗?老鼠还会爬楼梯?”
裴青寂继续敲键盘,“可能是刚才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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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上午的课,下午没课,兼职那边又轮到他休息,徐行拎着电脑包有些悠闲地盘算着下午的计划。
先去四食堂吃他最爱的南昌拌粉,回去洗个澡睡个午觉,醒了呆在自己的床帘里看书。
上次的推理小说只看了一半。
寝室没人还可以画会儿画。
还没等他计划完,裴青寂就叫住了他。
“徐同学,辅导员通知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要去参加反诈讲座,会点名。”
计划全盘泡汤,徐行垂着头有些郁闷,搞不懂为什么有硬性要求,平时这类讲座都是可去可不去的,再不济也是抽几个人。
他的头发近期没有修剪过偏长,应该是有些营养不良,发尾微微泛黄,刘海盖过眼睛,再加上经常垂着头很难让人看清他的相貌。
裴青寂忽然很想揉揉他的脑袋,这个想法可不太好,他换一只手拎电脑包,“我们班最近有男生裸.聊被骗了。”
徐行的心情糟糕透了,就连爱吃的南昌拌粉都拯救不了。
回去洗完澡只睡了不到半小时又赶去听讲座。
真是搞不懂又不是他裸.聊!
真是蠢货,都是大学生了,三令五申地搞反诈宣传,居然还能相信这些骗局。
徐行坐在最后一排,笔盖一下一下点着笔记本,观察着进来的每一个人,试图抓住那个心虚的人,在心里寻找最恶毒的话攻击。
蠢货,笨蛋,呆瓜!
“徐同学,旁边有人吗?”裴青寂还背着单肩包应该是刚来。
徐行笔停了下来,其实他并不想让裴青寂坐在旁边,但片刻他还是点了点头。
裴青寂敏锐捕捉到了他下垂的嘴角,依旧十分坦然的坐下了。
位置比较小几乎是胳膊贴胳膊,徐行甚至能闻到裴青寂身上淡淡的柑橘香。
应该是喷了香水,不知道在学校骚包什么。
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才在靠前的位置找到程野。
怪不得裴青寂今天沦落到跟他坐,原来是程野抛弃他和小女生坐一起了。
徐行戴上有线耳机开始画画,为了省钱他的手机是很老的款式,耗电极快,别说打游戏了,刷视频都卡顿,平时他不爱玩。
最开始喜欢画画是在幼儿园,奶奶很支持经常给他买蜡笔彩铅之类的,后面被邢琳接回去,就很少光明正大画了。
邢琳跟他讲了许多诸如没出息、没前途之类的话。
他那时候如同所有天真烂漫的小朋友一样一天一个梦想,今天想成为科学家,明天想成为画家,后天想成为消防员。
对于母亲的话他听不太懂,只懵懵懂懂地意识到母亲不喜欢他做这件事情。
他再没光明正大画过画,只偶尔在草稿纸的一角画几笔,直到大学才捡起来。
旁边的人戳了戳他的胳膊,徐行有些懵地摘下耳机看过去。
裴青寂的鼻梁很挺,这么标准的高鼻梁,他上一次见还是在漫画里的。
高中的时候有这么挺吗?徐行不记得了,该不会是暑假去整容了吧。
看着裴青寂莫名其妙比划半晌,徐行才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比划手语。
手语他只在最初失声的时候学过一点,可能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也可能是打了手语也没人能看懂,时间过去的太久连他自己都忘了当时的想法。
他眯起眼努力辨认。
翻译过来是,我想和你共进晚餐…?
徐行不信邪地又翻译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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