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有男朋友。”

    话音落地，邬霃僵住。

    阮莘词不愿在公共场合多说，他知道邬霃能听懂，只说：“你的衣服让我来付款吧，感谢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

    说完他抬脚就走，但邬霃更快，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人拦回更衣室角落。

    几个隔间里原本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也随着两三个客人的离开而归于沉寂，终于只剩他们两人。

    “你有男朋友，所以就不能交alpha朋友了？你对象真小气。”邬霃挤出一个笑，说：“我们不就是吃吃饭逛逛街嘛。”

    “是我太迟钝，没有发现我们的行为不太合适，所以让你产生了感情上的错觉。如果不是我身边的同学提醒，我可能还会错下去，还好现在还来得及。”阮莘词语气冷静坚定，始终直视着邬霃逃避的眼神。

    “甚至有人误会你在，追求我。”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一下，“你热情大方这没错，但国内的环境就是容易产生负面联想。我也有责任，应该和你保持适当的距离，所以……”

    “所以你要和我分开？”

    邬霃眸色深沉，紧紧盯着阮莘词。

    “我们不能用‘分开’这个词。”青年叹口气，推推眼镜，说：“可能是你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朋友，我记得计院有几个学长人都很好，你愿意的话，可以认识一下。”

    他声音四平八稳，好像有没有邬霃这个朋友都行。

    alpha逆着白炽灯光笼罩在他面前，呼吸声沉重，一下一下敲打在阮莘词鼓膜上。一阵仿佛被雨浸湿后的苦艾草香逸散开来，比那天大雨的车里更加浓郁、沉重地围上清瘦青年。

    邬霃低低笑起来，嗓音带着沙哑的兴奋：“呵，莘词，你其实感觉到了吧？”

    阮莘词眼皮被针扎了似的重重一跳。

    “我就是在追你。”他一双桃花眼笑得张扬到邪气，深邃的眼珠紧紧盯着阮莘词那张表情苍白的脸，一寸一寸靠近将人逼近墙角。

    “你有男朋友，我一直知道，那又怎样？”

    “邬霃！”

    “你太善良了莘词，但我不是，我很贪心，‘好朋友’可满足不了我。”他抬起手，本想摸摸oga紧绷的侧脸，最终还是心软，只用指节轻飘飘揩了一下他眼角小痣。

    “别怕，我现在还不会干什么。”他深呼吸，语气飞快低落下去，“我就是伤心你居然不要我了，一时间真情流露，这也不行吗？真是冷酷无情的渣O啊。”

    阮莘词抬头，眼神中流露出被倒打一耙的震惊。

    邬霃看在眼里，心如电转。阮莘词知道了他的意图，只是抗拒惊讶，却没有对他反感厌恶，这是好消息。

    不过坏消息是他干脆不准备承认邬霃喜欢他，就这么一会儿估计连两人怎么分割干净都想好了。

    邬霃定定神，继续说：“我是认真的，莘词，即使你不接受我，我也希望你严肃考虑你和你现任的关系，他早就出轨唔——”

    阮莘词一巴掌拍上邬霃的嘴，顺便丢进去一片抑制剂咀嚼片。

    他面无表情：“你先清醒一点，收收信息素。”

    “呜呜！”

    阮莘词捏住他脸颊的手劲儿不小，邬霃挣扎无果。咀嚼片好大一颗，为了尽快压制AO激素上头，还特意做成辛辣酸苦的中药味儿，邬霃皱着脸委屈巴拉地看向阮莘词，对方毫不动摇，只好老老实实嚼嚼嚼。

    更衣间里的苦艾气味很快淡下去，咀嚼片效果拔群。阮莘词趁机甩开这个耍无赖的alpha，三两下换回自己的衣服，出隔间后看也没看邬霃就迅速开门离开，并顺手反锁大门。

    他和销售员解释说alpha朋友有点不稳定，更衣间通风换气十分钟后再放他出来，自己先行离开。

    阮莘词低头猛走，直到一处安全通道附近才停下脚步。

    他知道邬霃不会追出来的。他已经明确表达了拒绝，以邬霃的体贴细致，肯定明白他现在不想看见他。

    ……不，什么体贴细致的人能干出来这种事？alpha本来就主动，这下挑明了还不是更无禁忌。阮莘词叹气，慢慢向外走去。

    还是先回学校吧。阮莘词脑子很乱，即使前些天已经从柳旋和帮过的oga的表现里分析出不对，今天真的听到邬霃理直气壮的荒谬言论他还是大为震撼。

    不然，请教一下柳旋吧。阮莘词头疼，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抬头分辨方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女装区，跟着指示牌四处张望时，忽然看见旁边一层玻璃之隔的店里，一男一女正在打闹调笑。他和这两人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米，所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男生抓过女生的手亲了一口，那手上有一条眼熟的手链。

    阮莘词一愣。

    真巧，他又撞上了齐嘉曜陪着一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