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钥匙旋转门把,沈行打开门,脚边的四月先一步跑进去。
没有窗帘,月光透过两扇窗户径直洒进来,仅一束就将这三十米的小出租屋照的清清楚楚。
太小了,这只娇生惯养的胖猫晃悠了一圈好像嫌弃得不想下脚,又哒哒跑回沈行脚边蹭他的鞋,叫得十分谄媚。
【哼,肥猫!】
001鄙夷地嘟囔,为了不被四月当成逗猫球玩,它身上的蓝光已经调到最暗,此刻正十分委屈地窝在沈行头顶,
【和你的主人一样不要脸!】
“喵~”
四月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不屑地连叫几声,尾巴弯起来去蹭男生裸露的脚踝,灰色猫毛衬出薄弱的踝骨皮肤下蜿蜒的雨后青山线。
【不要脸!】
“喵喵喵~”
……
猫一直叫,系统一直骂,这间寂静许久的屋子突然热闹起来,尽管嘈杂但充满活人气息。
沈行对两个小东西的官司充耳不闻,他把伞竖到墙角,换了鞋走去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白色水柱倾泻而出,沈行两手交叠一齐放在下面,感受沁凉的水流流过皮肤,他垂眼,左手食指覆到右手腕骨的黑痣上摩挲,清水流过去愈发将这颗痣洗的黑沉耀眼。
明净的镜子映出他颜色很淡的薄唇,沈行看着,下意识地抿了一下,但很快一种从记忆里袭来的温热让他失措地撤回这个动作,低头堪称慌乱地掬了捧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压不住面皮逐渐上升的温度。
他呼出一口气,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悬着水珠,好像在此时才意识到今晚都发生了什么。
他敬酒敬错了人,他半推半就和人达成了不能明说的关系,他第一次主动亲了一个人。
他...遇见了霍祁琛。
霍祁琛,沈行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异常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这个名字的主人有种特殊的能力,不论好坏,总能将他拽离最开始的道路。
巧合得如同命中注定。
命?
沈行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脸上的燥热降下去。他看着镜子,里面的人眉眼冷冽,肩背挺直,一种不屈的倔劲缠绕着。
命这种东西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倾斜的水声戛然而止,他关掉水龙头,最后平静地看了眼镜子离开卫生间。
“四月,来。”
手里握着块干净的抹布,沈行蹲下来招呼四月。
他捏着四月的猫爪子轻轻擦了擦,同时检查脚底是否有受伤扎刺,好在没有,他放下心来。
看着猫咪在昏暗光线下放大放远的瞳孔,他将手指尖放在柔软的爪背上面,和四月玩了会儿猫爪在上的游戏。
幼稚的行为,但他眼睛弯弯,眼瞳黑净,看起来比今晚的任何时候都愉悦。
屋里还没开灯,月光淌在空气里,男生的影子被拓到陈旧的地板上,黑的像团浓墨,比屋内任何摆设的阴影都浓重。
【宿主...】001看着他,在空中盘旋着犹豫了几圈又落回对方肩膀上,小声问,
【你真要跟那个霍祁琛...】它可疑地停顿了一下,语气十分忧郁,
【虽然他确实给很多钱啦,但是...但是...】
【但是这不对啊,】001身上的蓝光黯淡,它试图组织语言劝说宿主,
【我们不可以吃软饭嘛。】
001所在部门评判任务完成的标准之一就是幸福是脚踏实地的,要靠自己的双手获得。
依靠外力得到的终有一天会失去,失去时会和来时同样轻易,幸福如此,一切都如此。
“001,不是的,”沈行把四月抱起来,挠了挠猫咪的下巴,手指骨节分明,指甲边缘修整的圆润干净,可以看出这人非常健康,白皙的指尖透着点粉,
“你之前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之前说没有想要的,”
“但是现在有了,”
四月被挠得很舒服,抬着下巴喉咙里发出咕哝的闷响,沈行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窗外的月光淌进他的眼睛泊在薄冰上折出静谧的光,
“我想调查清楚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是谁撞了我,”他停顿一瞬,重复,
“两次,我想知道是谁。”
一次撞碎前程,一次撞碎生命,人生就被一辆车撞得支离破碎。
[那么高的车速,横冲直撞地冲着赵国良和那个私生子撞过去...]
王夫人的话回响在沈行脑海里,他呼吸平稳规律,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四月忽然抬头蹭了蹭他泛凉的手心。
【可是...】001忧愁地闪了闪蓝光,听起来很为难,
【可是我不可以插手,特别是上辈子的两次车祸,那是宿主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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