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阿克琉斯’才是追随‘帕特罗克罗斯’穿上对方战甲的人。
他寄希望于这些小册子能像潘多拉的魔盒,能放出一些叫他目眩神迷的、曾与挚友度过的二十一岁夏日时的落日熔金。
他好试着拿来替代一下,他心头惶惶不安分的凄楚,拆解出上个问题的答案。
踽踽独行跋涉在泥泞路上的人,松开那口气后暂且原地休息吧。
降谷零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他原以为自己会抱着过分清晰的回忆压抑泪水,没想到那些记忆暖融融的,真像是从前晨训时,班长的手臂揽上他和松田肩膀的感觉,而萩原和hiro则在旁边笑眼弯弯地看着。
……这不会是某种预兆吧。
合眼入睡前,降谷零好像感觉自己回到十三岁,趴在课室的桌上,侧着脸睡觉。斜对角位置上正看着书的诸伏景光,似乎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他抬起眼皮,用跟他身后天空一个颜色的湛蓝,对自己微笑。
……啊,梦中的人们为什么都不肯对我多说句话呢?
这一刻被压抑在他心底好许久的痛楚,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而降谷零也堪堪明白这个夜晚如此难捱的缘由:
因为诸伏景光,早在六天前,那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告别他的‘阿克琉斯’,远走没有黑暗的另一个世界了。
降谷零的意识沉入深不见底的心海里——
有点、湿漉漉的冷……?
降谷零倏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