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无端挑衅的汪荣,到疯癫痴狂的宋揽,车祸现场,玻璃碎片,执法人员和密闭的谈话室,最后是哥离开的背影......
一切像电影画面般,快节奏乱序地在他脑内回闪,贺琨在疲惫中慢慢阖上双眼。
——
纪明冉闭目养神,安静坐在黑色商务车内,窗外是层层叠叠的树影和灌木丛,延伸向林中深处无尽的漆黑。
偏僻的盘山公路曲折,视野极为受限,路灯的基座早已锈蚀成废铁,在荒草垛中被吞噬掩盖,唯有弯月发出微弱的光。
山风卷着浓郁的松针涩味席卷,把密林掀得不得安宁,偶有枝干折断发出异响,仿佛有数双眼睛正从黑暗的树缝间,不知疲倦地盯着。
今夜,极少露面的肃江陪着纪明冉,而肃山则去接宋揽了。
如果说肃山安静,那么肃江可以用寂静形容。
没有什么存在感,长相十分大众,丢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到,甚至站在面前,只要不留神都会将他忽略。
肃山依旧擦拭着q械,专注至极,直到路边的碎石微微震颤,他敏锐偏头,侧听几秒后,起身绕到驾驶位后方,弯起两指关节,轻敲车窗。
“先生,人来了。”
纪明冉闻声下车,劲风将衬衫吹得紧贴身形,布料绷过肩胛骨的弧度,勾勒出冷硬的轮廓。
没过几分钟,一道明亮的车灯从弯道拐角处出现,将四周照得一清二楚。
“自你离开R国,真是好多年没见了,纪明冉。”
宋揽独特的腔调响起,一双白色运动鞋从打开的车门内落下,“怎么约在这种地方,好黑好可怕啊。”
“你犯规了,S,哦,不,应该是大慈大悲的宋揽医生。”纪明冉不满宋揽今日夸张的行事,索性挖苦道。
“换你也会坐不住的,将心比心嘛,纪小爷?”宋揽勾起嘴角,像个涉世未深的纯真青年。
贺琨不可能会离开他,纪明冉笃定地讥讽:“不好意思,只有你才有这样可笑的困扰。”
宋揽弯起眉眼:“是吗?”
“还是聊正事吧,宋医生,时间不多了。”纪明冉先终止毫无意义的话题。
……
两小时后,纪明冉时隔多日终于再次踏进回公寓的电梯。
他按下指纹,智能门锁自动弹开,抬眼就看见了在沙发上睡着的人,呼吸短暂地停留几秒,也没有开灯,只是安静地换上居家拖鞋,走进室内。
贺琨睡得不熟,纪明冉刚搭在他肩头,欲将人抱回房间休息时,贺琨猛然睁开双眼,黑茶色的瞳孔空荡无神,透过纪明然,落到空气中。
身体反应快过意识,他啪地打落纪明冉的手,满脸戒备。
纪明冉像是没有感觉到痛,只是坐到贺琨身侧,将人纳入怀中。
似是想起不悦的事,眼神充满阴霾语调却温柔至极:“我回来了,别怕。”
脆响声将贺琨唤醒,他先是闻见一阵清冽微涩的松针味,才缓缓看清来人:“冉冉?”
“嗯?”
纪明冉将一枚仅含安抚的吻落在贺琨的眼尾。
“你离开很久,不接电话,那天晚上还答应很快就回来。”
贺琨语气中带上不自觉地责怪,霸道蛮横地扣弄着纪明冉衬衫上银色的袖扣。
看起来很凶,实则内里很软。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赔罪‘礼物’。”
“什么?”
贺琨坐起来,不是很在意所谓的礼物,反而拉过纪明冉的手背反复查看,认真得有些过度,像是检查自己的所有物。
他眼神中充满苦恼,刚才被拍打的地方已经泛红,落在纪明冉冷白色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贺琨轻轻地吹,想缓和疼痛带来的灼烧感。
凌晨三点多,两人坐在暗黑的客厅中,平层较大的面积显得公寓格外开阔,甚至有些诡异的空旷。
纪明冉将手收回,眼中只有一抹光点,语调雀跃丝滑:“蒋山消失了,开心吗?”
贺琨从记忆的角落,将这个人领出来,对应上青芜涯那个戴着眼镜、微眯着眼睛的瘦小男人。
纪明冉用词有些怪,可能是夜深了,累的。
贺琨压住心头莫名升腾起来的一丝古怪,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但如果冉冉觉得开心,那么,只是打发走一个员工,有何不可?
“嗯,很开心,冉冉对我真好。”
纪明冉笑笑,久违的道德感在面对贺琨时总是格外具有存在感。
听见怀中人的回答,终于在那双盛满痴爱中眸中,平缓了内心的愧疚。
——
商会结束已经是两日后,贺青峰登机直飞首都,进入他所居住的别墅区已经是夜晚11时。
洗漱完毕后,他随意披上浴袍推开门,浴室的热流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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