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澜跟黑羽对视一眼,黑羽点头,悄然出了房间。
“我们都是笺友镇上的人,现在镇子很大,也很富庶,但十年前镇上富户却很少。当年娃娃太多了,一茬一茬地生出来,学堂地方不够,只得建新的学堂。可是没有先生,也没有钱。”
“那是十年前了,官府也穷,小富户们舍不得银子,只有富贵山庄站出来了。原本镇上的学堂在城南,富贵山庄在城北捐了新学堂,请了先生授课,王先奉自己是秀才,也会给娃娃们讲课。”
“除了学堂,富贵山庄在城北城南歌捐了一处善堂,收留孤寡老人和流民。”
听起来都是些善举,甚至是造福积德的大善事。祈澜蹙眉问:“之后呢?”
“人们都说王先奉是个顶顶的大好人,连带着富贵山庄的名气也大了。富贵山庄的生意本来只在西南那一片,这几年名头越来越响,王先奉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这次捐书院也是为了结交人脉。”
祈澜说:“如果单单上这些,也只能说明他商人本性。但论迹不论心,他就是为了结交人脉也没什么问题。你们之前说他害死了同乡和孩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脸上浮现了几分愠怒,为首的人脸都涨红了,扯着嗓子道:“公子有所不知,王先奉有个同胞兄弟,那人游手好闲无恶不作,抢了不少年轻姑娘回去做妾。王先奉好面子,挨家给了不少银子,拿人手短,大家也就不敢声张了,照样把娃娃送去他捐的学堂。”
没想到却是把孩子推进了火坑。
“我们哪知道,王先奉他们兄弟两个,都鬼迷心窍不是好人!王先奉面上做得好看尽做善事,但他一直在纵容包庇他兄弟!三年前学堂失火,烧死了不少孩子,听被救出来的孩子说,失火的时候王先奉他那胞弟正要拉着刘家姑娘行不轨之事,那可是才十岁的小娃娃啊!”
刘二举手:“可怜我闺女现在成了疯疯癫癫的傻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火可太大了,怎么扑都扑不灭,只有刘家那孩子带着其他几个小娃娃逃了出来,房梁都烧塌了,王先奉他那个弟弟也死在火里了。”
祈澜问:“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竟没追究吗?”
“查了,不是故意纵火,只能按失火罪惩罚,学堂管事杖罚一百,王先奉杖罚五十,王家又赔了一大笔银子,那事就算了了。”
刘二又接话说:“官府不信我闺女的话,再说一把火全烧没了,死无对证!”
祈澜蹙眉,听他们吵吵嚷嚷地说了几个时辰。
等房间又重归寂静,祈澜推开窗子透气,憋闷感不上不下的,只剩下拔剑四顾心茫然。
“黑羽。”
“公子吩咐。”
“让华鹊医馆的管事放出风去,就说听雨楼近日会来巡视自家产业。再派两个人先去笺友镇探查,一要看看百姓对富贵山庄的态度,二是尽可能搜罗这些年镇上的古怪异事。”
“是。”
“还有……”祈澜揣起手缓缓道,“早上的腊肉笋包挺好吃,再去多买两个。”
黑羽:“……是。”
两名下属吃过早饭后台悄悄离开了客栈,为免被有心人发现,并没有提前退房。
祈澜安排完诸事便继续待在房间内看书,到了正午饭时准备下楼吃饭,顺便嘱咐黑羽:“去问问那几个人要在哪里吃,别的话不用多说。他们若是出客栈也没关系,不需要盯着他们,就当早上的事情没发生过。”
黑羽不解但还是领命去做,折回来后汇报道:“他们刚从外面吃完回来,说是早上没吃饭饿了。”
祈澜点头:“那咱们出去吃。”
黑羽疑惑,小公子可是轻易不愿意挪窝,这会儿怎么愿意出去吃了?
“我看对面就有家酒楼,咱们去尝尝。”祈澜狡黠一笑。黑羽觉得,公子可能不只是为了一口吃的。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去了酒楼,正是饭时,小二引着他们去了二楼。这间酒楼不设包间,二楼也都是散桌,只不过中间用三两屏风相隔,在靠窗的位置凭栏远眺,熙攘街头和不远处的游船码头都尽收眼底。
祈澜好奇:“这里有水运生意?”
小二呲牙一乐:“客官厉害,此地是前往西南的重要通路,也是顶好的商路。不少商人运货都走水路,这里的镖师都要水性特别好的才能被选上。”
祈澜问:“你刚才说这里是去西南的重要通路,可是唯一的通道?”
小二摇头:“并不是,附近的秋梨县比我们镇子还要重要。”
秋梨县?祈澜说:“我们刚从那边过来。”
小二会意:“那想必公子要去的地方不是荛城。”
“何以见得?”
“小的斗胆一猜,公子也就听个乐呵。”
祈澜让黑羽给了碎银子。
小二揣手一笑,道:“以公子的相貌和谈吐看,诸位很有可能是江南人。从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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