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中尽是绵软、细柔。
如许半闲的性格一般,表面张牙舞爪,桀骜不驯,内里玉软花柔,温润如玉。
章天骄拘谨地站在门口,低头看着那双拖鞋,没有动的意思。
许半闲脱了外套,回头来问,“还要我弯腰给你换鞋吗?”
“不、不不不......”章天骄慌忙摇头否认,畏缩问道,“学长,你带我来你家做什么?”
许半闲送了领带,单手解开衬衫扣子,他的衬衫已经皱了,但依旧不妨碍他的挺拔。
脸上明显写着不悦,遗传了许志程的不怒自威。
章天骄本来是带着侥幸心理的,跑只是不想让许半闲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但就是许半闲刚才睨的这一眼,让章天骄登时冒出一身冷汗,学长一定都知道了。
“学长......”他犹豫着开口,声音战战兢兢地问,“你都知道了?”
许半闲见他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直接将他拽了过来,按进沙发里,“低着头干嘛,你以前跟我说要去许氏上班的时候,不是昂首挺胸的吗?”
章天骄听他提到从前,更是头也不敢抬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一直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不知道是对许半闲,还是在对原来的自己。
许半闲心揪着的难受,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男孩,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去餐厅接了杯温水,放在章天骄手里面。自己就直接坐在了章天骄对面的茶几上。
“你母亲的病还没好吗?”他问。
章天骄诧异地抬头。
许半闲面色不太自然,解释道,“抱歉,我叫人查了你家的资料。”
周庭知在一旁看着,眼中同样是不解,昨晚明明一直待在一起,根本没发现许半闲还找人调查了章天骄家。
不过很快疑惑就被解开了。
章天骄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面色泛白,嘴唇微张,带着轻微的颤抖。
“两年前那笔手术费,是你捐的?”他终于发出了声音。
两年前,母亲被确诊为淋巴管肌瘤病,是一种罕见的弥漫性肺部疾病,前期治疗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依旧不见好转。
父亲和母亲决定放弃治疗,这时医院传来消息,说是有人愿意匿名为母亲捐款,进行肺部移植手术。
“对不起。”许半闲愧疚地低下头,“我以为手术之后就治好了。”
章天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原来是你啊!不是那笔钱我妈妈活不到现在,恩人啊......呜呜呜......”
说着他便哐哐地在地上磕起头来,“医院不肯说捐赠人是谁,我、我也不敢找......嗯、呜呜呜......学长,我暂时还还不上你的钱......”
他向前膝行两步,抱住许半闲的腿,“谢谢你......额呜......学长、真的谢谢你,我会还的......”
周庭知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去拉章天骄,想把他从许半闲身上拉开。
许半闲叹了一口气,拨开周庭知的手,伸出双手架在章天骄的胳膊上。
可章天骄哭得如一滩软泥,许半闲使尽全身解数,怎么也扶不起来他。
他的手都在抖,一个劲儿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许半闲无力地垂下双臂,萎顿颓丧,“我没想到后面还需要那么多钱。”
当年,许半闲只跟章天骄在篮球队见过几面,那个学弟就丝毫不见外地问能不能去许氏集团上班,问许氏集团对应届生的待遇,许半闲觉得烦,随口跟夏帆抱怨。
没想到就得知了章天骄母亲生病,花销巨大的消息。
他本来没想帮忙,只是章天骄第三次缺席篮球训练的时候,偶然听到学弟们讨论说家里已经放弃治疗了,只有章天骄在坚持。
章天骄白天上课,晚上做三份工作,还有课间的校园超市兼职。系里组织了捐款但远远不够。
许半闲这才懂了,章天骄一直在问的薪酬工资,不是贪心爱财,只是一份希望,再坚持三年,毕业就能赚到钱,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医院知道章天骄家的情况,做了一定程度的减免,后来许半闲匿名捐赠的50万,章母换了一个健康的肺。
后来许半闲到处比赛,又毕业了,这件事一直没放在心上,昨天看到章天骄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那时根本不知道,肺部移植的50万不是治疗的大部分花销,真正花钱多的地方,是日复一日的吃药,护理。
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意气风发、心高气傲的章天骄怎么也不该走上这条路。
于是他用手机查了肺移植相关资料,这才发现,肺移植手术的费用只是开端,之后需要服用抗病毒感染药物和抗排异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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