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尾铁朗千辛万苦地抄完了今天的课堂作业,换上体育衫来到排球馆时,教练正吹着口哨指挥着大家进行体能训练。
球鞋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饱受操练的成员们排成两条长队,控制着呼吸,迈开双腿,绕着场地规律有秩序地进行热身慢跑。
他将背包放在一旁杂物混乱的长凳上,偏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其中落在后面的一个身影。
已经几个星期了。
春见鸣今天带了条运动发带,跑起来时,自额顶流落的汗水都尽数隐没在黑色布料之中,没能像以往那样一路顺着额角触到眼尾,激起主人不适地皱眉眯眼。
......稍微有些可惜。
黑尾铁朗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对方做体能训练的样子。
少年即使很吃力也会拼命咬着牙试图跟上队伍,即使呼吸都在发颤也绝不停止身体的动作,那双不服输的蓝眸氤氲着蓬勃的生命力,亮得惊人。
休息期间会撩起上衣去擦脸上的汗水,不甚明显的人鱼线从视线里一闪而过,然后又恢复平时那副矜贵少爷的模样,对着上前发水的经理露出灿烂一笑。
累得实在受不了时,就在椅子上坐着仰头喝水,纤细的腕骨会带着冰水瓶在唇边倾斜,那张带上细微红晕的脸上同时被艳丽与帅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给晕染出别样的风格。
在周围所有朋友还都只是玩满脑子玩乐与学习的时间段,黑尾铁朗早早地将一只脚踏入成年人的世界。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胸膛内心跳的失衡意味着什么,他知道自己的目光为什么会总是不受控制的,朝着同一个方向撇去。
这可不得了啊。
黑尾铁朗苦笑着想。
这什么鬼情况,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他简直是完蛋了,居然会觉得一个学弟喝水的模样很性感。
主力队伍的训练结束时间要比普通社员晚半小时,黑尾铁朗又是今天的值日生,等他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整个馆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跟经理打了声招呼,又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锁好大门,他在黄昏中伸了个懒腰,双手插兜,喊上坐在外面走廊长凳上的小竹马,慢悠悠地朝校门走去。
校园内一片寂静,耳边只有数码游戏机打斗的声响。
黑尾铁朗在脑海中演练着今天教练所说的新战术,视线乱飘,却在某一刻,忽然在一个地方定格住不动了。
他不经意地发出轻轻一声:“咦?”
刚刚打通游戏的孤爪研磨正巧听到这短促的一道音节,抬头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也微微愣了一下。
不远处的操场前,有两个少年正站在树下对峙着说话,一来一往,看神态似乎是在拌嘴吵架。
“啊......那是......”
那不是他们班的新同学吗?
前段时间刚转过来的,两个怪人。
“怪了,”黑尾铁朗抬手摩挲起下巴,“他们在这干嘛呢?明明几小时前就下课放学了,剩下的就是社团活动,但是他们貌似还没进什么社团吧?”
“有啊。”孤爪研磨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不是说在申请开创电竞社嘛,目前还没批下来。”
“不,打电游什么的,我觉得这应该永远都不会被批下来吧?”
“谁知道呢,但如果批的话,我倒是挺想去的......”
“哈?!”黑尾铁朗大惊失色,“不行啊研磨,当初明明说好要来参加排球社的不是吗?!最后一年了稍微打起点精神啊!!”
孤爪研磨手里还握着游戏机,被他像任人宰割的猫咪般摇晃着肩膀。
他这发小哪里都好,就是对于要拉着他和自己一起打排球这件事上有点过于执着了。
忽然间,树底下的两人都停止了争吵,不约而同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信息后,又同时望向了他们身后的教学大楼。
黑尾铁朗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措不及防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春见鸣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单手按着手机屏幕像是在发送消息,耷拉着眼睛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那昂贵的单肩包摇摇欲坠地斜跨在肩,他理都没理,只抬起另一只手拿着口中的面包片,抵在唇边面无表情地开口撕咬下一小块。
手机被收回兜里,少年总算是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在触及到黑尾铁朗两人时停顿两秒,似乎是有些诧异地微微挑起了半边眉梢。
黑尾铁朗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他微微启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少年就已经率先移开了注视。
那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的时间实在太过微不足道,如同被人漫不经心地用羽毛末端在左胸膛那么轻轻地扫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痒意,然后毫不留情地撤身离去。
春见鸣最终望向了等在操场入口的两人,再次咬了一口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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