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把皇太姊看管得严实。
“嗯。”
殿下许是弯腰低了头,穆姃饶的耳边多了一丝忽凉忽热的气息。
“你想听与老师有关的内容。”
闻言,穆姃饶双眼一亮,转身扶上敦端乂揽着她的手臂。
皇太姊殿下目中含笑,松动了另一只手,抬起就往她头上摘。
缓缓挪动到镜台边,把她满头的发钗摘落,一并放入妆匣。
穆姃饶喉中轻吞了一下,把胸中翻涌上来的紧张咽了回去。
“有奏折指出,老师这般行径也是为我,虽有过错,但本应无心折损天家威严,请妥善安置,勿叫世人笑话我不敬师长。”
虽然眼见她微微笑着,但穆姃饶未能揣测清楚她对这份奏本的看法。故不接话,只眼巴巴地看她。
殿下却趁着停顿的空档,照着她的眼睛凑了过来,柔和地在她闭合眼睛时轻烙一吻。
穆姃饶没站稳,勉强倚着皇太姊殿下的髂骨,借力支住了身体。
“皇表叔的朱批是,览,已安置。”
摄政王没有批判这上奏之人。
穆姃饶长舒一口气,重新睁开眼。
“老师舅家的旧宅已着人去清理,别只顾着劳神担忧,要照料好自己的身子。”
敦端乂细细为她打理已经散乱的长发,将人抱得更近了一些。
“明日早朝,还需要你出席,好将正式册封的令书再宣读一次。”
“早些安置,莫显憔悴。”
穆姃饶眉心不经意拧起的细褶被揉散抚平,由着敦端乂将她带往床榻。
或许皇太姊殿下说得对。
自己私下诸多忧虑无妨,但要是让外人觉察自己的不安,对父亲对穆家都无益,可能还会让竭力搭救的殿下面上无光。
她该把父亲遣乡当作返乡休养一般稀松平常,处之泰然,只让人瞧见穆家对殿下仁厚品格的感激与信赖。
册封礼过后,她正式获得代理长乐宫事务的职权,可长乐宫之事一般只需向皇太姊汇报,上朝露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眼下,只此一回。
她务必养足精神,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好,现在休息。”
穆姃饶回身,摸索着找到皇太姊腰侧的绳结,帮她解开外裳,爽利地铺展在床边的衣桁上。
前两日都是殿下为她做这些,可殿下料理父亲的事已是费尽心思,她也是时候机灵一些了。
敦端乂身上紧绷,动作迟滞,却并未制止。只顺她的意,宽衣解带,而后躺在床上,被她拿铺盖压住。
“谢谢殿下。”
脸颊微微湿润,余温久久不散。
只见她也把外衣脱得飞快,轻身钻进被窝。
有小臂伸出被窝揽过来,手上还悄悄拍了拍她的肚子。
窜过头皮的是一阵酥麻。
她在学她?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的身子就开始往自己这边靠了。
“嗤”一声笑,给正在搞七搞八的穆姃饶吓一激灵。
“睡觉。”
敦端乂还了她一个吻,伸手覆盖她的手背。
掌心烘暖,想来夜深都不会受凉。
穆姃饶被温暖包围着,心中庆幸。
原来父亲所拥护的,是这样一位体贴人心的皇储。
就算只是为了保下父亲,给她的婚事都是面子里子都足份,三书六礼齐备,人前人后温存,看不出半分作戏的样子。
有种诚心与她过日子的感觉。
目光描摹身畔之人的侧颜,唯余心安。
在父亲无法再维护殿下的日子里,作为父亲的女儿,也作为她的伴侣,她只能暂时代替父亲,为她顺利登基做些有益的事,必不叫殿下白白搭救穆家。
呼吸渐稳,整夜好眠。
。
比在家中受封的程序复杂,穆姃饶几乎把朝堂上的长辈都拜了个遍,又接受了各位官员的拜礼。
好在官服简便,皇太姊也早早为她备下合宜的饰物。
最后的四拜,是留给皇太姊的。
不够庄肃地,对方竟从侧座下来,走下短阶,将她扶起。惹得官员略有嘘声。
“臣惶恐。姊珍规行矩步,殿下何须故意娇纵,坏了规矩。”
公开的册封礼结束,竟马上有人当面指责。
甚至话中之意并未针对她这个新面孔,让人抓不出毛病。只看似好意规劝皇太姊,叫殿下下不来台。
“恭禀摄政王殿下,对洛尚书之言,臣觉不妥。”
声音略远,却入耳清朗,字字明晰。
“卫卿又有何见解,直言无妨。”
像是无可奈何,摄政王的语气多觉疲倦,一个“又”字,可知此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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