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在自己身前颤抖的掌。
本能驱使,她从那串钥匙里卸下一枚。
“林总。”
“什么?”他抬起头,目光从一份文件上移开。
一枚钥匙悬在半空中,林惟深沉默几许,而后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从许栀手中接过。
金属在他掌心泛起丝丝冰凉,女孩温软的指尖擦着皮肤缓缓游移,酥酥麻麻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传至大脑。
接着,温软消逝,许栀的双手已经回归原位。
他抬头对上女孩笑意浅浅的眼。
她对他说:“你说公寓离这里不远,那你下班也可以来坐坐。”
他没有说话,沉默显得有些诡异。
许栀突然想起方才林惟深脸上一晃而过的疲惫,她紧紧抓住男人展露片刻的破绽,声音放得更轻更柔:“你喝醉的话,也可以来,我会做很好喝的醒酒汤。”
“……”
镜片背后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盘踞在许栀心头的慌乱渐渐落地。
“或者,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她垂头,眉眼带上几分沮丧,作势要从他手心拿回钥匙。
林惟深的手掌却在她碰上钥匙前猛地收紧,他将钥匙放回抽屉,而后轻轻合上抽屉。
抿了抿唇,他低声道:“不是不要。”
-
接下来的半个月,许栀没再见过林惟深。
她收拾好行李从电影学院的宿舍里搬出,青春电影里毕业生们的惜别桥段没有在许栀的生活里上演。
其他三位舍友早就签约的签约,进组的进组,细细算来,许栀甚至是同届最后一位从宿舍离开的人。
公寓一共两间卧室外加一间书房,主卧有相互连通的衣帽间和洗手间,电器和软装一应俱全。
地面和桌椅都有近期擦拭过的痕迹,浴室的白色毛巾也被翻叠成天鹅的形状,许栀把“天鹅”捧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心想这必定出自保洁阿姨的一双巧手。
北京秋冬季节的气候算不上太好,阳台被主人做成了四面环包的样式。
不过好在这套公寓的楼层高、户型好,阳光总能透过玻璃把阳台地面染上金色。许栀从附近市场买回几盆花草,放在阳台地面并排连成一线,远远望去莫名让人觉得可爱。
微信上许栀和林惟深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好友申请通过的那天。
期间贺谨倒是联系过她几次,询问她是否需要家政阿姨每天来做饭打扫。
许栀不喜欢陌生人经常出入家门,思虑再三,她还是客气回复贺谨:【只需要让阿姨每三天来打扫一次就好,麻烦你了。】
这条消息刚刚发送成功时,许栀有些心虚。
她在租房软件的搜索栏里输入小区名称,一系列相似户型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每一套租金都不低于两万人民币。
加上物业和家政费用,许栀不用细算也知道是她现在不可能承受的数字。
她关掉屏幕,把手机用力塞进沙发夹缝里企图逃避。
羞耻心和虚荣心在互相撕扯,感性上的矛盾和理性上的坚定让原本清明的大脑乱做一团。
心脏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煎烤,自我折磨半个多小时后,许栀决定放过自己。
理智占领上风。
她自知别无选择。
眼前的路,便是她唯一的路。
卡在坐垫之间的手机再度响起,许栀拿起电话看见屏幕上熟悉的来电号码。
“喂。”
“许栀,你怎么回事?我发给你的消息为什么不回复?”
是来自许栀母亲的声声斥责。
“你不是刚刚演完一部戏吗?片酬呢?”
“你弟弟下学期上学要买一台新电脑,我在微信上都跟你说清楚了,你给弟弟花点钱怎么了?”
“……我没钱,”许栀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紧双膝:“上部戏片酬还没结算,我卡里只剩六百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接着说道:“那就转三百过来,你弟弟下周就开学了,买电脑的事不能再拖了。”
女孩卷翘的睫毛颤了又颤。
即便是预料到了类似的回答,亲耳听见也还是不免受伤。
她下意识地打开支付宝,找到收款人熟悉的头像。
屏幕上显示的钱包余额过于惨淡,她犹豫片刻,抬头看向装潢精致的公寓和窗外湛蓝的天。
第一次,她第一次有了反问的冲动。
许栀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公寓中回响:“妈,你有没有想过,只留三百块钱,我在北京这个地方能不能活过这个月?”
“……”
窒息的沉默在客厅中蔓延。
良久,她听见自己的母亲语气中带着焦急:“不要说不相关的话,你赶快把钱转过来。”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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