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
算了,不想了,阿休身上还有毒未解,身世也不知,万一他其实有爱人怎么办?思维发散,他都已经想象出自己祝他们幸福的场景。
“醒了就出来吃东西。”
阿休倚在门口,看着那团隆起的被子。
灰扑扑的被褥里弹出一个脑袋,“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要说什么?”
“你完全不忏悔你的行为吗?”
阿休回想,道:“哪个行为你希望我忏悔?我押着你签婚契,还是推你上床,还是你昨夜说不做了之后我——”
瞿无涯听不下去,打断他,“好了,够了,你出去,我要穿衣裳。”
待阿休笑着走出去后,瞿无涯坐起身,看见自己胸膛一大片痕迹,妖下手真是没轻没重的。
穿好衣物,洗漱完,他直奔石桌上的面条,大口大口地吃,想起昨日的面条,那会他还说要赶阿休走呢。
真是世事难料。
“你中的是什么毒?”瞿无涯用手帕抹嘴,“我可以去问一下陈爷爷怎么解。”
阿休耸肩,“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像是中毒,是不是毒,我也不能确定。”
要不然去遥幽哪儿看一下?瞿无涯余光瞟见那把长枪,长枪如昨日一样插在原地,“那个枪,昨天我们结婚契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我的武器吧。”阿休随意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武器?瞿无涯好奇地去握住,质地冰凉,通身银色,雕着云纹环绕枪身,直指枪头。他用力拔起,拿着比划了几下,很重,需要灵力支撑才能使用自如。
“它有点张扬了,我把它放柴房吧。”
那枪忽然从瞿无涯手中脱出,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刺入阿休手中。
“可以收起来。”阿休收回手掌。
好神奇,要是他也能学妖的法术就好了。瞿无涯艳羡地盯着阿休的手。
恢复完元气,瞿无涯带着阿休上山去找遥幽。
遥幽正在摆弄花草,听瞿无涯表明来意,草草浇水,给阿休诊脉。
半响,他面容严肃,摇摇头,“我只能感觉到他经脉中有东西在游走,但我见识有限,实在是不知是什么病症。”
若遥幽没有办法,那只能去找陈爷爷了。瞿无涯心中没底,方圆十里,再也没有比陈爷爷更好的大夫。若要去其他繁华的城镇求医,且不论路费,要是耽搁治疗时间,阿休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陈爷爷对妖的态度比寻常村民好一些,他从前在外边谋生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妖的看法并没有村民那般狭隘。瞿无涯猜,陈爷爷可能认识过不是恶劣的妖。
怀着沉重的心情,瞿无涯没精打采地打扫房间,阿休倒是不太着急的模样。
鉴于阿休才说自己伤好全,晚上便毒发,他并不相信阿休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判断。这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瞿无涯抱着扫帚,敲门声响起,他打开门,是陶梅。
陶梅走进来,一脸八卦地道:“听说昨日张婆来寻你了?”
发生的事太多,瞿无涯都忘了这事,“你消息很灵通。”
“过奖过奖。”陶梅笑得贼兮兮的,“你为了推婚事说自己不举?”
瞿无涯脸色一僵,他就知道不能相信张婆说的什么保密,这个村子里就没有秘密!
陶梅看他的脸色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哈哈大笑,笑到喘不过气,说话断断续续,“早和你,说,不行,可以把,我推出去。你现在编这个借口,以后村民怎么看你嘛。”
要是之前,瞿无涯大概会很忧愁,但他现在有更值得忧愁的事。
陶梅还在笑,房门口走出一个男子。她之前来送饭时也见过,说是叫阿休。
“阿休公子。”
阿休也礼貌地回:“陶姑娘。”
陶梅脸发热,阿休公子和她见过的男子都不同,很成熟但又不是长辈的老气,而且还很贵气。从来没人喊过她“陶姑娘”,相比起来,她认识的男子都是毛头小子,整天就是上房揭瓦下河捞鱼的。
阿休走到瞿无涯身旁,从他发丝上摸下一枚落叶,语气熟稔,“扫地往头上扫吗?”
瞿无涯瞪他,“我乐意。”
换之前,瞿无涯肯定不敢这么和阿休说话,毕竟阿休是实力强大的妖。就像他只是说了一句让阿休走,阿休就把他绑起来了。他还是很懂不要招惹麻烦的。
陶梅看着两人,不知怎的,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摸摸鼻子,“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做事。”
扫完地,瞿无涯还是要面对现实,带着阿休去找陈爷爷。